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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殡仪馆
 
爱情殡仪馆
 
发布日期: 2012-08-11 来源: 在大学 作者: 屠乔 点击:

作者简介:胸无点墨好显摆
编辑点评
 

  

  高考的最后一堂考完了,一张张疲惫的面孔从肃静的考场中被有序的清理到了校园里。寂静的设考区开始慢慢升温,顿时,整个校园炸开了锅,正所谓几家在轻松愉悦中谈欢喜,几家在慷慨淡定里说忧愁。有的在手舞足蹈的高谈自己是怎么偷看到他人的答案,有的足手抢地叹息自己的马虎大意,还有的一个人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盘算着下一年卷土重来。不知怎么搞的,平日里三棍子敲不出响屁的学生好像吞服了兴奋类药物,开始喋喋不休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考场管理人员开始清场,考生流浩浩荡荡的向公路上挤得水泄不通的陪考人墙拥去。

  “同学,考试结束了,我们要锁校门整理试卷了!”一个监考员用高八度的音调严肃的对草坪旁蹲坐着的考生说。

  他似乎没太在意,依然嚼着那棵从考试结束择的绿草芽,两嘴角渗出了翠绿色的口水依稀可见,满脸恍惚和忧郁。

  “同学考试结束了,我们要锁校门整理试卷了!”那个监考员又提高一个八度。

  “噢……”他心存疑惑的站了起来,眼皮无力的下垂着,双目无神,呆呆的看了一眼监考员,又迟钝的转动着长满蓬蒿的脑袋环顾校园。

  “老师!考试结束了?”他补充道。

  “早结束了,你看考场门上都有铁将军把守了”监考人员幽默的侃到。

  他扭头看了看考场门框上的“三环”铁锁,又扭头向校园外面望去,他看见已过花甲父亲双手托学校门口不远处的铁栅栏上,用额头紧紧地顶在栅栏上面横着的部分,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儿子回到自己身边的火花。

  他似乎读懂了父亲的双眸中透出的心语。于是,他赶紧朝校门走出去。牵起衣衫褴褛,身材瘦弱的父亲朝回家的公交车站走去,一路上他默默无语。

  “莫奇,考的怎么样?”父亲关切的问道。

  “那还用说呀,叔!莫奇学习没的说,他还获得过奖学金呢!”一个女生兴奋地说。

  “噢!那你呢,闺女,考的怎么样?”

  “还行,到时候再看”女孩自豪的回答道。

  “这孩儿不知道谦虚!别见笑,他叔!”一个中年妇女面带春光的说,“原来您家孩子叫莫奇,每次开家长会……”

  “车来了……”那女孩大声急喊。

  “先下后上,上下车注意,别落下东西……”公交车售票员温馨的提示着,“大爷,您慢点,有座……开车了,大伙抓紧把稳……”

  那妇女坐在莫奇父亲的前边,扭过头,大声的说“每次开家长会,老师在我们面前夸您家孩子,说他学习好,老哥!您家几个孩儿?”

  “弟兄俩人,莫奇是老二,老大叫莫邪(ye)。”

  “老大在哪工作,成家了吗?”

  “打工,在工地,家庭条件不好,没女孩愿意处对象!”说完,莫奇的父亲咽了一口唾沫。眉头皱了起来,一只手习惯性的捂在胸口。

  “等莫奇读大学出来,你们就该享福了……”那个妇女热心安慰着莫奇的父亲。

  回到家里,务了大半辈子农的母亲对莫奇的考试不闻不问,只说自己的肺病又犯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哭声。一家人在无语中共进晚餐。

  从考试第二天,莫奇就跟着父母早出晚归,在田间除草施肥,准备着夏季收麦子的鏖战的来临。在别人看来身体瘦弱的莫奇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田间一无是处,但事实并非如此,面对金色的麦穗,莫奇更加骁勇。

  村里人调侃道:“莫奇,读书和干农活哪个辛苦,那个更哪难度!”

  “子曰:‘四体不勤,五谷不识’读书和干农活同样辛苦,同样有难度!”莫奇面带苦容貌的应承。

  当五六月轰轰烈烈的收割运动告一段落,接着就是犁地大战,无论是犁地的驴嘶马叫,还是庄稼人的吆喝声可谓是世代生活在这片贫瘠土地上人们的命运交响曲,那一阵阵混合音乐在山谷间来回荡漾,在曲折蜿蜒的山间小路上奏起,绵绵不断。

  六月的一个早晨,天未破晓,按照以往惯例,人们已经开始牵驴赶马,发往未犁的田地,莫奇把驴子赶到靠近河畔的一块地里,享受着破晓时分的清风和小河潺潺的水声把驴子架好(给驴子扎帮好耕地的工具)。挂上了铁犁,扬鞭高喊“du …… 驾…… 驾……。”驴子刚走一会,就开始解水火之急,“哗啦啦……”的撒起尿来。

  “|这可真是畜生,一上地就开始……”莫奇晦气的骂道。

  “莫奇!莫奇……”一阵阵呼喊从对面的山谷中传来。

  莫奇吓得六神无主,两腿酥软,不由自主的坐在地上。

  “莫奇,莫奇……”声音步步逼近,声源出现在上面的地埂上。

  “莫奇,你怎么坐在地上,镇上捎话,有你的喜函,好像和你考试有关,中午忙完农活你就去镇上看看”说完,那人转身匆匆离去。

  莫奇缓过神来,看着离去的背影,才反应过来刚刚带话的是五叔莫良。

  “良叔,良叔……”莫奇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快速的追上了良叔。

  “良叔……有我的信函……我听你在对面的哪个山头……怎么在这出现了?把我吓瘫了。”莫奇气喘嘘嘘的问道。

  莫良笑着说:“书呆子,那是回声,你小子吓的咋连这个都忘了……”

  “哦……哦……”莫奇频频点头。

  “傻小子,别光点头,赶紧去犁地,犁完后去镇上看看,考上好大学良叔也沾沾光。”莫良拍着莫奇的肩膀,本来不大的眼睛笑成一条线,说完后就转身走了。

  莫奇目送良叔走后,回到田块中继续犁地。大约九十点钟的时候,他犁完地后就匆匆的赶到了镇上,去邮局领信函。

  “听说我有信函,麻烦您帮我看一下,好吗?”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奇,‘莫’是‘莫须有’的‘莫’,‘奇’是大上可下‘奇’”

  “知道了,这么啰嗦”邮局工作人员不耐烦的说道:“给你,在这个纸上签个字!”

  莫奇的脸慢慢变红,感到火辣辣的,在心灵深处应承了一句“恩!”然后签字领取了信函。

  “孩子,你考上什么学校了?”邮局门卫大爷热心的问道。

  “大爷,我不知道。”

  “你在手里拿着还不知道?你不知道吧,每年咱们这里这时候的信函大多都是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你肯定考上好的大学了!”门卫大爷笑着说。

  “哦,我拆开咱们看看。”莫奇说着,一把撕开了信函。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叠纸,中间夹着一张通知书。他急忙打开,上面写着“亲爱的莫奇同学,你被西安交通大学……”

  “来!我看一下!”门卫大爷索要道。

  莫奇小心翼翼的递给了门卫大爷。

  “西安交通大学……”门卫大爷嘀咕这着。

  “小子,你考得好,你是哪的人?谁家的儿子?这么赞”门卫大爷满面喜意的问道。

  “我家在莫家坡,我父亲叫莫安平”莫奇兴奋地回答道。

  “你是安平家孩子,我和你父亲关系好着呢,我叫张见利赶紧回家告诉你父亲这一喜讯。”门卫大爷洋洋得意的说。

  莫奇离开邮局,骑着那架父亲卖血换来给自己上学的“永久”自行车,沿着布满大小不匀的石子铺的路,车轮一会左拐,一会右拐,一会儿前轮高,一会儿后轮高,颠颠簸簸的山间公路,似乎要把这辆“永久”自行车巅散架。五颜六色的不知名花草用自己鲜艳的身躯和沁人心脾的芳香装饰着路下方的河畔。空中的,山上的飞禽耐不住寂寞,用自己清脆的或沙哑的歌喉向仲夏致敬。走在河边,跳到和中央的小礁石上,河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清浅的水里摇曳着漂亮的尾巴自由自在的排练着《霓裳羽衣舞》。清风徐徐拂过,水面荡起千层微波,阳光洒在微波上,给微波镶上了金灿灿的边儿。

  一斗烟的功夫,莫奇就来到莫家山下,莫家山的峭陡,有一句歌谣“莫家山,莫家山,羊肠小道路蜿蜒,大圣驾云见顶难,天蓬翻山变美男。”莫家山的主干道酷似黄河的身板,像风,像水,又像雨。地势很复杂,稍不留心就会误入深沟大山。莫奇的心灵早被高中的喜悦占据,他似乎忘记了人还有一个生理反应——累。他推着自行车向山上跑去,身轻如燕,大汗浸透了他的全身,当跑到半山腰时,他把“永久”扛在了肩上,向山上的家里奔去。

  “娘!爹!我考上了!我考上了!”莫奇欣喜若狂的在家门外喊道。

  院子里并没有人应承,只有几只鸡在太阳下“叽叽咕咕”的抢食吃。

  莫奇把“永久”扛进院子,立在没有阳光的墙脚下。跑到厨房,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双手托起,“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这时母亲咳嗽着从门外走进来。

  莫奇冲出厨房,大声的叫了一声“娘!”   

  “我考上了,我考上西安交通大学了”莫奇骄傲的对母亲说。

  “哦!”母亲很冷漠的答道,“那就好,你赶紧休息一会,下午还要干活呢!”

  “哎!”莫奇应承道。

  莫奇有点不解,为什么母亲一点都不高兴呢?他心里很纳闷。

  当他一只脚踏进正方门槛时,想起父亲了,心想父亲看到后一定会高兴热泪盈眶的。

  莫奇追问母亲:“娘,我爹呢?”

  “和你良叔给你哥看媳妇去了。”母亲喃喃道。

  莫奇走进正房,脱下已被汗浸透的背心,把脸擦了一下,便倒头大睡了。

  不一会,莫安平和莫良满面春光的从大门进来,这时,坐在台子上拾掇麦秆的莫奇母亲赶紧迎上去,“孩他爹,亲事说的怎么样?”

  “月季嫂子!你放心,没问题!”莫良自信的回答道。

  “赶紧给他良叔整点吃的,有话一会再说.。”莫安平催促道。

  “奇儿回来了吗?”莫安平关切的问道。

  “回来了,说是考上西安**大学了。”月季支吾了一句,就到厨房忙去了。

  莫良和莫安平交谈着走进正房,看见莫奇在炕上睡着了,身边放着一个信函,莫良捡起信函,掏出了信函里的所有东西,小心翼翼的挑出了录取通知书,打开一看“西安交通大学”不由得念叨了出来。

  “安平哥,奇奇考的是西安交通大学,这是咱们国家最有名的好大学之一!”莫良万分欣喜,“哥哥,咱们老莫家出人才了!”

  “大兄弟,这大学有多大,有多好呀!”莫安平惊奇的问道。

  “这大学要有多大就有多大,要有多好就有多好,念完这所大学,奇奇能当大官哩!”莫良解释道。

  “哦!哦!好大学,好大学……”莫安平激动老泪纵横。

  “别哭了老哥,你家这叫好事成双,都羡慕死人了!”莫良面带慕色。

  “奇奇,奇奇……”莫安平用手轻轻地拍着熟睡的莫奇。

  “嗯……”莫奇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当莫良和父亲的身影刺入他的视线时,莫奇赶紧坐起,从炕头溜下来,急忙穿上鞋子。

  “良叔,爹!你们炕上坐。”莫奇招呼道。

  “你给你爹和你娘争光了大侄子!”莫良边脱鞋边说到道。

  莫奇非常腼腆的低下头。

  “奇奇,给你良叔倒一杯水。”莫安平高兴地说。

  过了一会儿,莫奇母亲端来了饭,他们边吃边扯家常,一会说说莫奇的大学,一会说说莫邪的婚事。在大人的言语间,听说大哥莫邪明天从打工的省城回来,和人家女孩订婚。莫奇非常高兴,三十岁的哥哥终于可以成家了。

  第二天中午,莫邪回来了,在良叔的引导下见到了那姑娘,姑娘名字叫引弟。中等个子,为人老实,在方圆百里是干庄家活的一把好手,父母也是庄稼人,因为母亲在第一胎未生一男孩,于是起名“引弟”希望能生一个男孩。引弟长的很大方,一看就是一个很能持家的女人。当引弟和莫邪一见面就掉入了彼此的世界,他们打算冬天结婚。按照农村风俗,男女结婚,男方应掏出一部分钱财当做聘礼。最终双方家人决定莫邪要给引弟家4万人民币。

  一天夜里,莫奇去给同学庆贺大学回来,听见父母和哥哥说钱的事。其实这也是莫奇的一块心理顽疾。于是他躲在正房窗口旁偷听。

  “爹,娘,让弟弟上学,我挣钱,我都和引弟说好了再过几年我们结婚,你们定的婚期推迟一下就行了。”莫邪诚恳的说道。

  “他娘,你就不要固执了,老大说的行,等咱们奇奇念完大学,咱们就有好日子了,让奇奇先念书吧!”莫安平边说边往烟斗里装烟丝。

  “你们都别说了,老大和引弟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再等几年,不行,老大结婚,奇奇书念不念一个样,你看人家莫二娃一天书都没读,也不当个小包工头吗!你看看人家莫随牛他娘,整天抱着个孙子串门,多威风……你们不同意我就去死!”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噎起来。

  “娘!你别这样!”莫邪贴到母亲身旁用手在背部轻轻拍打着。

  “哎……”莫安平叹了一口气,转身把已经吸完的烟斗往窗框上一磕。看见莫奇站在窗外。

  “奇奇!你做什么呢?不进来!”莫安平不安的唤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奇奇,饿吗,娘给你做饭去,”月季说着溜下了床。

  “娘,我不吃,我在王明家吃的很饱。”莫奇挡住了母亲。

  “奇奇,明天我要去省城,正好路过县里,你明天和我一块去给你买一身像样的衣服,上大学时穿。”哥哥关切的说。

  “哦!明天再说,我累了,我去睡觉了”说着他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从正房八仙桌上拿起来向偏房走去。

  “爹!娘!奇奇走了……”莫邪在破晓时分大叫起来。

  叫声惊醒了月季夫妇和街坊四邻,人们在满山遍野寻找着莫奇。大家伙忙了一个上午,没有见到莫奇的踪影,乡亲们很失落的各回各家了。

  “奇奇,奇奇……”月季在莫安平和莫邪的搀扶下一路哭到家。瘫倒在台子上奄奄一息。

  “给你娘到杯水!”莫安平带着哭声对莫邪说。

  莫邪垂头丧气的走进正方,准备倒水时看见杯子里装着一张纸条,于是莫邪问父亲“爹,这纸里包的是什么药,不要乱扔!”

  “你拿来我看看!”莫安平说。

  莫安平打开纸条,上面竟是莫奇的字迹,

  爹娘!哥哥:

   对不起,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踏上去远方的路。我要自己赚钱成就自己的事业,我会定期给家里寄信。爹,您胃不好,不要乱吃。娘您有肺病,注意增减衣服。哥哥早点结婚,我回家时希望有个侄儿喊我“二叔”。哥哥帮我照顾父母五年,五年后我会回家。

                                                          莫奇

   2000年7月17日

  看完后,莫安平的眼睛湿润了,他又原原本本的把莫奇留的纸条给月季和莫邪念了一遍。便悄悄的把纸条藏在了衣兜里。月季有点精神错乱,几个月后慢慢变好。莫邪开始边打工边寻找弟弟。

  莫奇自从离开家后,一路眼泪洗面,逢故乡的山就跪拜山,逢故乡的庙就跪拜庙里供奉的神仙,祈求自己离开家后家里平安如意。最后他来到镇上,用兜里仅剩的17元钱买了一张去邻省省城AA的车票,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虽然心里有几分伤神,但新事物对他的诱惑远远大于这些。面对车前扑过来的青山和吞噬车子的隧道,他感到大自然的神奇和人类力量的强大。路过一个小镇时他看见一所殡仪馆前的花圈和墓碑,他就开始寻找哪里有坟,寻寻觅觅,他最终没有找到。最终他疲惫的眼睛慢慢的合上了。

  “快到了,别哭,一会就能见到爸爸了……”一位年亲母亲的哄孩子声把莫奇惊醒了,

  “现在到哪了,师傅。”莫奇打着“哈欠”问旁边的一位中年人。

  “到AA市了,小伙子!”那个中年人回答道。

  莫奇揉了揉模糊地睡眼,探头往车窗外看了看,透过车窗,一幢幢林立的高楼大厦,映入了他的眼帘。

  “北站到了,北站到了……”这时候人们开始在车上走动起来了。

  车缓慢的驶入了AA市北站,也渐渐地停了下来。等车停稳了,司机打开车门,车上的乘客争先恐后的下了车。有人接的乘客被亲人朋友接去了,没人接的也有自己去处——工作地点。莫奇一下车,分不清东南西北,跟着人流朝公路旁走去,当其他人穿过了车水马龙的公路到另一边去了,但是他不敢,公路的另一边对他而言简直是可望而难及。于是他有一种掉队的感觉,只好顺着公路的一边一直走,他试图走到这条公路的尽头。但是没有走到,他试图找到太阳,辨清东西南北,可惜他只看到建筑物散射和反射的阳光。就这样,直到夜幕降临他走到一个叫的“春天里公园”旁,坐在公园的石椅上,无所依靠的望着被蚊子朝觐的路灯,腹中饥饿难忍。突然,一个皮球滚了过来,吓的他不敢动,生怕是哥哥平日里说的骗局。

  “爸爸,我的皮球跑到那个叔叔脚底下了!”一个幼嫩清脆的声音从石椅对面传来。

  “哦!老爸给你去拿。”话尾刚落,一个青年男子小跑过来,捡起球。等男子刚要转身离开时,莫奇口唇微微动了一下“大哥,你知道这有能干活的工地吗?”

  “工地?”男子迟疑了一会,“小兄弟,工地没有,我家附近倒是有一个‘劳动服务市场’,在那里你可以找到工地,正好我回家,你跟我过去吧!”

  “哦,劳动服务市场我不去了,那地我已经去过了。谢谢您大哥!”莫奇假装镇静,其实他的心里早已转进去好多头小猪在里面“碰碰”的跳舞。

  抱起女儿,他的妻子拿着皮球,“女儿,和叔叔说再见!”男子对小女孩笑着说。“再见……”小女孩挥着小小的手儿和莫奇告了别。

  看见小女孩一家走渐渐走远,莫奇心想:“我偷偷地跟着这家人说不定真的能找到劳动服务市场。”于是他便保持一定距离的跟着小女孩一家。好在这一路上不用过马路。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广场边上。广场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边写着“AA劳动服务市场”,广场里有好多人横七竖八的躺着,他们有的猜拳喝酒,有的打扑克赌钱,还有的在拉家常。莫奇边走边观察者周围每一个人的举动。寻找自己的落脚之地。终于他在垃圾桶旁捡到了一叠报纸,铺在人群中睡了下来。

  “你他妈的给老子说清楚,到底给不给钱,老子给你……”午夜时分的一阵漫骂把好多人从睡梦中惊醒。吓得莫奇欲哭不能。

  “又是柳傻子,他喝醉了,闹腾了。”人们纷纷议论道。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个欲眠难眠的夜晚。

  “招小工啦!招小工啦!”莫奇听到后立刻起声。一溜烟跑到声源处,只见一个梳着三七分,个子中等,天方地圆的中年男人高声吆喝。

  “大叔,你看我行吗?”莫奇在人群中立跂而呼。说完便挤到那个中年人的面前有重复了一句:“大叔,您看我行吗?”

  那个中年人打量了莫奇一眼,说:“行!小伙子,你等等我再找几个人。”大约过了一刻钟一共找了四个小工。莫奇和其他三名小工一起被带到郊区盖平房。

  在工地第一天,中午莫奇吃了一顿饱饭,虽然是水煮面条,但这对两天水米未沾的莫奇而言,可谓是丰盛极了。下午七点下工,由于面条太少,其他人有经验,早早的把饭盆递给灶头(火夫),下工后就有饭吃,初来工地咋到的莫奇对此一无所知,结果下工后只剩下馒头,不过灶头是个好人,还给莫奇烧了一碗白开水。就这样,一天过去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开工,莫奇和其他三个人分工合作,但是到中午十二点下工之前一个多小时,其他小工就不见了,只有莫奇一个人伺候这四个技工。在水泥浆之间往高架上挥着铁锹。下午七点对每一个工地上劳作的人而言,是一天中的现实意义上的黎明。其他人按时下工了,但莫奇在这个黎明的时候发生了一场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暗战。

  “莫奇,你把搞粉刷使得落地灰收拾一下。”一个技工从架板上跳下来对莫奇说,说完后就去收拾吃饭去了。

  莫奇一锹一锹的把落地灰拾到工地送料车上。“小子,你怎么这么傻,给锹,我教你怎么收拾。”原来是把莫奇从劳动服务市场接来的那个人。他接过铁锹,把莫奇拾在送料车兜中的落地灰倒在地上,“呲,呲……”的几下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把灰埋了。然后回过头来对莫奇说:“小子,就这样收拾,赶紧!”他把铁锹递给莫奇,拍了拍自己的手就走了。莫奇按照人家教的办法很快把一半多埋了,正当他干的起劲时,一个人大声喝斥:“小子,干什么呢,你知道吗?我包工包料!”只见那人一个箭步跨到莫奇眼前,夺过莫奇手中的铁锹,在地上开始挖,挖出了好多落地灰,于是那人破口大骂道:“你小子,不把这些灰收集起来就别吃饭……”孤立无助的莫奇只好把工程开始截止来工地第二天的落地灰挖了出来,然后一块一块捡起来收集到送料车的车厢里,一直干到九点多钟,最后又是馒头加白开水,正所谓一穷二白(一个穷小子加白开水白馒头)。晚上他向工友借了点钱,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离开了。

  莫奇乘坐着公交来到AA市最繁华的街道,一个人在茫茫人海中游曳着。

  “莫奇!莫奇……”有人在喧闹的人声中叫喝。

  莫奇迟疑的抬起头,只见一个18岁左右的男孩骑着装满菜的三轮朝自己驶过来。

  “莫强!莫强……”莫奇认出来了原来面前这个孩子正是良叔家的莫强。莫奇扑上去紧紧抱住莫强哭的好不伤心。

  莫强是莫良的长子,小学毕业后就从家乡出来学习厨艺,现在是AA市某某餐厅的一把手,正值上午时分,餐厅吃饭大人少,老板派他出来买菜,就碰上了莫奇。说来他俩还是堂哥俩。莫强比莫奇长小三个月。论年龄莫奇应该叫莫强哥哥。

  莫强把莫奇带到自己打工的餐厅。吩咐其他人给莫奇准备了吃的,等到莫奇狼吞虎咽了一番后,他安排莫奇睡下休息。由于信息闭塞,莫强并不知道莫奇是偷跑出来的。

  晚上,餐厅打烊后,老板同意干活的歇息了,莫强和莫奇吃完饭。就出来再AA市的广场上溜达。“强哥哥,您能帮我找一份工作吗?我想挣点学费!”莫奇试探性的问道。

  “你念书考大学呢,找啥工作呀。”莫强显得很惊讶。

  “强哥哥,你看我就是来挣学费的,你不帮我找,我自己会被人骗的。”莫奇急了。

  “都给你说了,你没必要找工作,你的学费有莫邪哥呢!”

  “强哥哥,你不找算了,大不了我自己找!”莫奇生硬的说道“明天我就走,不打扰你了!”

  说完,莫奇很不高兴,一路上一言未发,任凭莫强怎样开导。

   第二天清早,莫强早起打理餐厅的事,七八点之交,老板娘也来到店里,看见莫强在认真打扫餐厅,就凑过来搭讪。

  “小强,听说你老家来人了。”老板娘笑着问到。

  “恩!”莫强低着头在擦地板随便应承了一声。

  “是男生是女生呀?”

  “是我堂弟,我叔家的孩子,是大学生哩!”莫强自豪的解释着。

   这时,住在楼上的莫奇也醒了,看见莫强不在,收拾好行李,悄悄地往楼下走,他听见楼下有人交谈,就停下脚步,侍机溜走。

   “小强,咱们这有点人手缺,你看能教你兄弟帮帮忙吗?”老板娘边拜餐厅收银台上的财神边问。

  “老板娘!我兄弟还要读书,他只是出来玩几天!”

  一听到这话,莫奇好像蜜蜂遇到花儿,一个溜烟从楼上“碰,碰……”的飞奔下来。

  “我要工作,老板娘!”莫奇大声怪叫道。

  老板娘一惊,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责怪道:“哎吆!嗨!你吓死我了,这怪声!”

  “奇奇,一边去,别乱说话!”莫强给莫奇使了一个脸色。

  “哥哥,老板娘都要我了,你忘了我爸我妈有病,莫邪哥还没有结婚,我还要上学,家里需用钱。你就别这样嘛!”莫奇乞求道。

  “多有孝心呀,小强,你就别再多说了,就成全你兄弟的一片孝心吧,听这孩子多懂事!”老板娘假惺惺的夸奖着莫奇。莫奇高兴地忘乎所以了,开始跟着莫强忙前忙后。

  不一会儿,其他店里服务人员来了。

  “小奇,过来认识一下其他人!”老板娘在前厅吆喝莫奇。

  “哎,来了!”莫奇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咱们餐厅又多了一个小奇,是小强的弟弟,以后你们要互相帮助,干好工作!”老板娘对其他人说介绍着,看见莫奇出来了,指着其他人对莫奇说“左边第一个叫孙红,第二个叫韩娱,第三个叫司马艳第四个叫程颖,她们都是女的,不能欺负人家。”

  “恩……”莫奇频频点头。

  “去后厨给你哥帮忙吧!”老板娘温和的对莫奇说。

  莫奇走进后厨,莫强边择菜边对莫奇说“奇奇,看见那四个女的了吗,那个孙红,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油嘴滑舌,是在收银台干闲职的,和好多男人有所瓜葛,AA市的黑社会老弟兄几个和这个女人睡过。不要和她多说话。那个韩娱人长得白皙大方,为人不错,老爸很有钱,因为女儿不好好读书,她是被她父亲赶出家门的,善于交流,但也很能干。”莫强面带羞涩的说:“司马艳是从农村来的,为人老实忠厚,我想把她变成你嫂子。”“嗯……”莫奇应承道,

  “哎!哥哥,那程颖呢?”

  “你没看见门口刚才站着的那个男人,那是人家的丈夫……”

   “噗嗤”莫奇笑道:“哥,你没搞错吧,那男人都能给他当爹,你看那头顶上都没毛了!”

   “打住,程颖人品很好,待人接物特别温和,人家夫妻恩爱,不要以貌取人!”莫强满脸怒色的瞪了莫奇一眼。莫奇知道说的不对,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坐在门口旁认真的择着菜。

   莫强接着说:“这个餐厅有背景,不光只经营饮食,还有宾馆,今后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要乱说。多干活少说话!”

   “嗯,哥哥,我都听你的!”莫奇不愉快的应承着。

   “小强,来客人了,做一个砂锅豆腐!”孙红在前台吆喝道。

   莫强漫不经心的起身去做,砂锅豆腐做好后,莫强吆喝道:“小娱,来端饭!”

   “哎!”伴随着柔美的声音,韩娱从前面飞了进来。

   “哎吆!”一声惊叫,韩娱被坐在门口旁择菜的莫奇绊到洗碗池旁,水溅了一身。

   “你没事吧!”莫强关切的问道.

   “没事,强哥!”韩娱红着脸应承着。

   “对不起,我弟弟第一次干这活,没分寸,希望你能见谅!”莫强满脸的歉意。

   然而,莫奇已经吓得不知所措,趁韩娱不注意偷看了人家几眼。

   “赶紧做,人家客人等急了!”老板娘边催促边朝后厨赶来。

   “老板娘,小心,小奇在那坐着呢!”韩娱急忙喊道。

   老板娘赶紧止住脚步,低头看了看坐在门旁择菜的莫奇,笑着抛了一句“好狗不挡道,你还不快起来,让人家把饭端给客人,”听完这句话后,莫奇稍微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抬头望了望这个身材长得很标致,眼睛不大,胭脂满脸横流的老板娘。

   莫奇非常气愤,口唇动了几下“if  you  laught  at   me,I  will  hit   your  bottom!”

  老板娘和莫强不懂莫奇说什么,韩娱知其意,捧腹大笑了起来。

  “他说什么让你这么高兴,小娱!”老板娘充满疑惑的问。

  “他说您长得漂亮!”韩娱笑着把砂锅端了出去,

  “少说话,多干活!”老板娘郑重的对莫奇说。她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别挡道!”就转身离开了。

  “奇奇,你刚才说的那是啥呀?逗得韩娱那么高兴!”莫强不解的问道。

  莫奇神经兮兮的往外边看了一下,示意莫强把耳朵伸过来。

  “这是英语,是说别嘲笑我,我会踢你屁股!”说完后哥两就“嘻嘻”的捧起腹来。

  午饭时分,餐厅满无虚座,客人络绎不绝,美人胚子的吆喝连连不断。就连在莫奇眼里的“九五之尊”老板娘也忙活起来了。大约下午两点半后,客人就少了,几乎没有人,餐厅里的工作人员和往常一样很机械的聚坐在一块侃天侃地。

  “小奇,考上的学了吗?”老板娘轻蔑的问。

  “考……上……了!”小奇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考哪了?”莫强关切的问。

  “西安!”

  “西安是我老家呀!欢迎去我家,你考的是哪所学校?”韩娱追问道。

  “哎!谢谢!”莫奇眼中闪着泪光。

  “你考得啥大学还没说呢!是不是没考好不好意思说呀?”孙红蔑视的问道。

  “没事,我们都没考过呢!”程颖羡慕说:“俺家孩子能和你一样考大学,我就高兴死了。”

  莫奇看大伙都这么着急,想知道自己考得是什么大学。他欲言又止,“碰……碰……碰……”的跑上楼。大家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面面相觑。

  “孙红,你能不能说话注意点,多伤人自尊呀!”韩娱有点生气的说。

  莫强气的狠狠瞪了司马艳一眼,什么也没说。司马艳只好悄悄地低下头。

  “哎吆!老好人呀小娱!”老板娘讥讽道。

  “楼上有人下来了。”程颖看了一下天花板说。

  “碰……碰……碰……”只见莫奇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纸。从楼上跑了下来,扔到大家面前。双眼红红的。

  “录取通知书!”孙红说着一把抓了起来。很粗鲁的打开然后念叨着“莫奇同学……西安交通大学……”

  “西安交通大学!”韩娱惊叫道“太厉害了,这是我们西安最好的大学,在全国也有名。”

  “你乱说啥呀?考好大学不去等着上大学来这干嘛?”孙红漫不经心的对韩娱说。

  “等一会儿AA大学的学生晚上来咱们这儿开房子时一问便知,都别说了快四点半了,该干啥干啥?”老板娘不耐烦的说。

  “奇奇,你的通知书我帮你收着,这人杂。”莫强关切的说。莫强从孙红手里接过通知书小心翼翼的合了起来,拿上了楼。

  下午五点多,餐厅里的客人渐渐增多,一直到晚上八点吃饭流才慢慢消退,和中午一样,除美人胚子吆喝外其他所有人都在七手八脚的忙着招待客人。

  大约九点多钟,该餐厅的所有工作人员吃饭了,他们围着一个桌子,有十个小菜,一大锅米饭,老板娘也在其中,美人胚子靠着老板娘右坐着,司马艳和莫强坐在一起,韩娱坐在老板娘左边,莫奇坐在韩娱和莫强中间。程颖因为家里有老公和孩子,下班后收拾好餐厅门口的凉皮台早已经回去了。

  他们正在吃饭,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牵着手进到餐厅里,见此状,莫奇赶紧起身问到:“两位吃啥,里面坐!”

  人家没有理会莫奇,直接绕道老板娘跟前。

  “老板娘,今天有空房吗?开一间!”那个男孩面无情的问到。女孩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面带羞色的躲到男孩身后。

  “有,当然有,给您留着呢。”老板娘假惺惺的笑道。“来,先交三十块的钱,一晚上十五,明天你还钥匙时再返你十五。”

  “给你!”只见那个男孩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到老板娘手里。

  老板娘边找钱边说:“你们是AA大学的学生吧!学习紧张出来放松放松挺好的!”

  “你们知道西安交通大学吗?”孙红狡黠的瞪了莫奇一眼问到。

  “那是重点大学,好大学,一般人考不上的!”男孩接过钱赞叹道。

  “莫奇,把他们领到你和莫强住的隔壁。”老板娘命令道。

  莫奇就把那个男生和女生领到自己隔壁的房间。然后匆匆下楼。

  “大学生!我们的大学生辛苦了!”孙红冷嘲热讽道。

  “我吃饱了,莫奇陪我出去转转。”韩娱生气的瞪了一眼孙红。

  “我……”莫奇吞吞吐吐的面带羞涩。

  “给莫奇点钱!”司马艳对莫强说。

  “哦!”莫强恍然大悟,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了莫奇,然后嘱咐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韩娱拉着莫奇出去了。

  “小妮子!见男人就把姐给忘了!”孙红抱怨道。

  “行了,赶紧吃饭吧,吃完后我也要出去转转!”莫强不耐烦的说。

  大约十一点多,莫奇回来了,他轻轻的上楼,在楼道里听到一阵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他感到很害怕,赶紧跑到自己的房子里,只见莫强很无奈的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悄悄地说:“哥哥,你听,住店的在家庭暴力呢!你赶紧去劝劝吧,要出人命的!”

  “傻小子,你不知道吧,今晚qq区黑帮老大来了,那是和孙红做那事呢?”莫强面带羞涩的说。

  “哦!”莫奇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然后脱去外衣,静静地躺在床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莫奇和韩娱坠入了爱河,从韩娱口中得知,韩娱父亲是西安交通大学的一名教授,因为韩娱母亲离世早,父亲忙于工作,韩娱从小放浪,不喜欢读书,在韩娱十六岁生日那天,韩娱和父亲发生口角,韩娱离家出走,已经两年多没有和父亲联系了。莫奇听后,眼角流出了思念父母的热泪。在这些天中,莫奇发现餐厅里孙红和老板娘在骗人,他们用点钱的手法来骗取顾客的血汗钱。

  一天晚上八九点钟,一个衣衫简朴的客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来到收银台前。

  “姑娘,你刚才没有给我把钱找够,还差125元钱!”客人焦急的说。

  “谁给你找钱了?”孙红反问了一句。

  “姑娘,我刚才吃晚饭,给你们点饭钱,你看见我有三百元整,你说是给你换换零钱好存款,我就给你换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客人解释道。

  “哥,是老板娘和孙红一唱一和捣的鬼,我刚才在那坐着,看见孙红找钱时耍了手腕,我刚要出声说时,老板娘用力的把我头按低下,还说一句‘多干活,少说话呢’!莫奇气愤在后厨对莫强说。

  “不要乱说,干活!”莫强训斥道。

  莫奇捧着一瓶啤酒边喝边哭起来,嘴里念叨着:“欺人太甚!”

  就在餐厅里炒的快要砸开锅时,几个穿警服的人进来了,无助的顾客声音更加有底气了,对立在门口的警察说:“警官,他们找少了钱不认账,你为我做做主呀!”

  “谁给你找少钱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问道。

  “是她!”顾客指着孙红。

  于是那个警察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老东西,她是我妹,你再指指我看看。”说着,拎起门口凉皮案板上的一把宽十五公分长四十公分的凉皮刀砍向顾客,其他三个急忙拉住。

  莫奇见此状,拎着酒瓶冲到前台,把顾客揪到外面,一个飞脚踢了老远,。背后传来了孙红等人的称赞声。莫强赶紧跑出来拉住莫奇。

  “哥哥,你不要拉我,你拉我这位老叔就要遭殃了,你看他们拿得是刀,我赤手空拳,你说哪个重来哪个轻。”

  “放开!”莫奇大声喝道。只见莫奇把莫强猛推倒在地,自己死死的斯着那人淹没在人群里。

  餐厅里的其他人劝住了莫强,老板娘吩咐莫强给刚才进来的四个人炒几个下酒菜,其实这四个人就是这条街公安局的。

  莫奇看见后边没有餐厅的人,“噗通”的跪在地上,抱住那人的腿子野猪般的嚎叫起来:“叔,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不这样他们会砍伤你的,他们是警匪共荣,你的钱是人家拐过去的,别再索要去了,你斗不过他们。莫奇这一举动把那人吓了个半死,他赶紧把莫奇的双手扳开,拔腿就跑了。

  莫奇感到很憋屈,又买了四瓶啤酒,睡到了附近的一个广场上,泪眼端倪着广场上的毛主席像,诘问道:“这就是社会主义,这就是您口中的光明……”

  快十一点了,莫强见莫奇不回来,就和韩娱,司马艳去找,他们找到时莫奇已经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躺在冰凉的广场石阶上。眼角的泪迹依稀可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莫奇像丢了魂似的,很机械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一天夜里,餐厅打烊了,莫强和莫奇陪司马艳和韩娱去AA时尚商都买衣服去了,老板娘和孙红俩等晚上住店的客人。十点左右,老板娘说是身体不舒服先去上二楼躺躺,吩咐孙红一个人在下边等等,老板娘刚上楼没几分钟。有几个人绑着一个30来岁的人来到餐厅,把孙红叫了过去。

  “说你们背着我做过什么?”一个五十来岁的矮个子男人冲孙红喝问道。

  “快说……”那个五十来岁的人看起来很生气,一把把孙红推倒在地。用脚狠狠的踩着。只见孙红“嗷嗷哇哇”的在地上滚叫。

  那绑着的人破口大骂;“老子睡你娘,裘东海!”

  那个中年人有点恼羞成怒,掏出一把手枪,“碰”一声枪响,那绑着的青年男子爬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头上出现了粉笔头大小的出血点哦。见此状,孙红拼命地哭叫着:“裘爷,裘老大,您饶了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

  “老大赶紧走,巡逻车来了!”一个梳着长刘海的男子说。

  那个裘老大拿起老板娘平日里供的财神像,朝孙红头上狠狠的砸去,砸的孙红血肉模糊。

  ”看看后厨有人吗?”姓裘的对梳着刘海的男子说。

  那个男子去后厨溜达了一趟,“没人,裘爷!”

  “走!”裘姓男子带着那几个人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老板娘听见下边有动静,准备下楼去,结果一声枪响,吓瘫倒在二楼厕所门口。听见人家撤走之后,才慢慢缓过来,扶着墙根儿一脚高,一脚低的走下来。当看到血肉模糊地孙红和自己店里的守护神惨死在地时,老板娘失声尖叫“杀人了……”晕厥倒地。

  十一点钟,莫奇他们边说边笑向餐厅走来。

  司马艳开玩笑说:“小奇,大学出来别把我给忘了。”

  “我不会忘记你这个嫂子的,呵呵!”莫奇调皮的说。

  “奇奇,你正经点!”莫强不好意思的说道。

  “别不好意思,秃子头上的虱子,谁还看不清呀!”韩娱一脸滑稽的说,“以后要改改口,叫小艳嫂子才对呀!小奇傻蛋。”

  “你真坏!小娱!”司马艳从莫强后边绕过去试图抓住韩娱。韩娱识破了司马艳边跑边逗“嫂子,来呀,来抓呀!”

  小娱跑到餐厅门口。一把推开玻璃门,她惊呆了,紧随在后的司马艳抓住韩娱笑着说:“抓住了,你再乱叫!”

  “小……艳……姐……”韩娱的声音有点颤抖,“你……看……”

  司马艳把头从韩娱身后移到韩娱肩上尖叫一声“死人啊!”拉着韩娱扭头往外跑。跑到莫奇和莫强身边。

  “别玩了,消停一会吧,小娱!”莫奇责怪道。

  司马艳上气不接下气的从喉咙里冒出:“死人了,老板娘死了,孙红死了,qq区的老大也死了!”韩娱边擦着泪边点头。

  “咱们赶紧报警去吧!哥!”莫奇对莫强说。

  “嗯!”莫强沉着的回答。

  莫强飞快的跑到公安局报了案,公安局的工作人员赶到后,发现老板娘没有死,只是吓晕了过去。在警察的帮助下醒了过来。她向警察把案发前后的事情讲了一下,并供出了和孙红有关系的一些男人的姓名。莫强,莫奇,司马艳和韩娱也向警方提供了口供,还有老板娘平日里涉嫌拐骗和卖假币的违法行为。

  为了保护案发现场,莫强,莫奇,司马艳和韩娱被安置在AA市的警察招待所。根据老板娘提供的信息,警察在两天内破了这次杀人案,老板娘因涉嫌拐骗和卖假币拘留调查。莫强带着司马艳回老家探亲。莫奇打算去西安看看自己的大学,韩娱经过这件事有点想家了,就和莫奇踏上去西安的列车。

   

   

   

  

  第二章

  莫强带着司马艳回到家里,莫良家两口子开心的连口都合不住,逢人就说司马艳有多么多么好。听说莫强回来了,莫安平想去看看,月季唠唠叨叨不太愿意。莫安平怕生事,只好把莫奇留的纸条打开看了好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叔!我来看你来了!”莫强兴冲冲的从院子里跨到正房。

  莫安平听见莫强来了,赶紧收起了莫奇留下的纸条,溜下炕头,穿上鞋子。

  “叔,您别下来了!”莫强赶紧阻止莫安平。

  “他娘,给强强倒杯开水!”莫安平对月季说。

  月季端了一杯开水,看了莫强一看,就情不自禁的热泪洒下。

  “怎么呢,婶!和我叔吵架了?”莫强不解的问。

  “哎!”莫安平叹了一口气,把烟斗托在嘴旁,划了一根火材,吸了两口。

  “莫奇离家出走了,直到现在没有消息!”莫安平声音有点颤抖。

  “叔,婶,你们不要哭了,我见奇奇了,他很好,他还给你们捎钱了。”莫强拉着莫安平的手郑重其视的说。

  莫强从兜里掏出了300元递到莫安平手里说:“叔,这是莫奇给你们捎的。”莫安平的身体颤抖的很厉害。坐在一旁的月季也哭出了声。莫强有点不知所措,这时,莫良领着司马艳进到院子里,听到屋子里的哭声,莫良赶紧跨到正房,司马艳紧随其后。

  “老哥,嫂子,哭啥呀,奇奇好着呢!你们看这是莫强他们带回来的相片。”莫良把照片拿到莫安平和月季的面前。

  月季凑过来,从莫良手中拿过照片,激动地对莫安平说:“他爹,真是奇奇呀!你看他皮肤变白了!”

  莫安平赶紧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连忙答应道:“是奇奇,是奇奇……”

  “良子,强强,赶紧上炕坐!”莫安平拉着莫良爷俩的手说。

  “这闺女是谁呀?”莫安平惊奇的问莫强。

  “是莫强的对象,在外边处的!”莫良高兴最都合拢不住了。

  “看人家强强,咱们家的小邪有这本事,我天天住在庙里烧高香!”月季插了一嘴。

  “他娘,给强强他们烧几个荷包蛋!”月季听到莫安平的这句话,转身去了厨房。

  “闺女,来!炕上坐!”莫安平微笑着对司马艳说。

  “恩!谢谢!”司马艳看了莫强一眼,莫强给她使了一个脸色,示意她倚在炕头坐着。

  司马艳和莫强说着莫奇的事,莫良和莫安平听的津津有味。不一会儿,月季端上来了荷包蛋,一大家在一块边吃边聊,给这一个失去一个多月笑声的家庭增添了不少欢声。

  莫奇和韩娱到了西安古城墙下,韩娱有点抑制不住自己回家激动的感情。一头倒在莫奇的怀里,大哭了起来。这让莫奇有点惊慌失措,只好用双手拖着这个和自己同龄已经在社会上闯了两年还如此多愁善感女孩的头,心中泛起了层层怜悯的细浪。

  “小娱,别哭了……”莫奇双手摇着韩娱的头说,“听话,别哭了,人家都看我呢!”说着莫奇的脸慢慢涨红了。“别哭了姐!求你了……”莫奇乞求道。

  “哦,是你姐呀,我还以为是你对象呢?”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韩娱说。

  “不是,老奶奶,她是我们一块打工的工友,两年没回家了今天回家,这不激动哭了吗?”莫奇详细的给老人解释道。

  “怎么不是呀!”韩娱突然坐起大声说道“老奶奶!我是他对象,他是我男朋友!”

  “哦……”老人疑惑的看着莫奇和韩娱迟钝的点头应承。

  “胡说啥呀!你!”莫奇即生气又无奈的辩解道。看莫奇有点生气,韩娱什么也没有说,把头扭向窗外,欣赏着故乡独特的魅力。

  “兴庆路到了,有人下车吗?”从AA城发往西安长途汽车的副驾驶吆喝着。

  “师傅,我下!”莫奇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行李对韩娱说:“我的学校就在这附近,我先下了,你保重!”

  “小伙子快点往前站,一会停车了,”副驾驶大声对莫奇说。

  韩娱没有出声。莫奇无趣的说:“我走了,后会有期!”便领着行李磕磕碰碰的朝车前边走去。

  车慢慢的停稳后,莫奇没敢往韩娱那看,他怕自己哭出来,因为他已经喜欢上这个调皮的女孩了。莫奇小心地跳下了车,心里很不是滋味,鼻子一酸,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

  “呵呵,哪儿有泪不轻弹呀奇奇同学!”

  莫奇听见有人说自己,赶紧拭去了挂在面颊上的泪水,定睛一看,原来是韩娱。

  “你怎么下车了?”莫奇高兴地问到。

  “傻瓜,你忘了我爸爸在你们学校工作,只许你们学校在兴庆,不许我家在这住呀!”韩娱调皮的侃到。

  莫奇看着调皮的韩娱,心中泛起了怜爱之情,一把把韩娱拉入怀中,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小淘气,让她窒息,让她无法挣脱。

  “莫奇,你放开我,人家看呢!”韩娱急了。

  “你不是说我是你对象吗?我抱你怎么了,天经地义!”

  “莫奇,你无赖。”韩娱骂道。

  “你高估我了,我是流氓!”莫奇顺水推舟道。

  莫奇感到韩娱不再挣扎了,他放开了。韩娱涨红着脸瞪了莫奇一眼说道“你真坏!”莫奇一语未发,心想,我怎么能这样呢?我在干啥呀?这是在做梦吗?就算做梦,我也不会这么做。于是他举起自己的手,在自己脸上”啪“的一下狠狠给了一个耳光。

  “你干什么呢?”韩娱急忙拉住他的手。

  “原来这不是梦呀!”莫奇面带羞涩的向韩娱道歉。

  他们走了一会儿,到了西安交通大学门口,莫奇的脚有点不听使唤,总是试图往里边走刚走进门口没几步,被一个操着很重关中腔的中等个儿门卫叫住“小伙子,干嘛的!”

  “我想到里边转转!”莫奇吞吞吐吐的答道。

  “到里边转转?现在还没开学,你不能进去!等开学了才可以进!”门卫说完就回门卫室了。

  莫奇从校门口退了出来,呆呆的盯着“西安交通大学”几个字,好像被钉子钉住了似的,韩娱不忍心打断他对大学的美好憧憬,也陪在旁边站着……

  “韩教授,你看这两个孩子在我出来就已经站在这儿了,现在还站着。看来这两孩子又是没上过学,羡慕上学的孩子啊!”一个身体单薄,瘦骨嶙峋的老头子对一个身体魁梧,戴着眼睛的中年人说。

  “是呀,文兄!走,咱们过去看看!”那个身体魁梧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提议道。

  “嗨!小伙子,小姑娘。从那来呀?”

  “管的着吗?”韩娱很不有好的抛了一句。

  “小娱,别这么和大人说话!”莫奇批评道。

  那个戴着眼睛的中年人用手扶了扶眼镜,走近韩娱,仔细的的打量着韩娱,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脸上的每一块肌肉抖动起来。韩娱呆呆的望着这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泪水慢慢的从眼角滑落下来。站在一旁的默契哦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位中年人是谁了。

  “爸!”韩娱一头扎进了中年人怀里,哭的好不伤心。

  “娱儿!你到哪去了,两年呀,两年杳无音讯,你把爸爸急死了……回来就好……”父女抱头大哭。这让站在一旁的莫奇想起了家人,禁不止落下了思乡的泪水。

  “父女重逢,可谓天下一大喜事啊!恭喜韩老弟!”那位瘦骨嶙峋的老头子感慨道。

  “噢!对了,都忘介绍了,这位是文贺文伯伯!”韩娱父亲指着一块的那个老头子对韩娱说。文贺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位是?”韩娱父亲指着莫奇问韩娱。

  还未等韩娱开口,莫奇自我介绍道“我叫莫奇,GG省人,现年十八……”

  “哦!我姓韩名忠,在……”还未等父亲介绍完,韩娱接过话茬“爸,我早告诉人家了!”

  韩忠用手指划着女儿的鼻子笑着说道“呵呵,你个小鬼头呀!”

  “已是夕阳西下时分,百鸟归巢之时,韩老弟你女儿回来了,我也该回家了,你好好做桌菜为侄女接风洗尘啊!”文贺说完便转身离去。

  “文伯伯,再见!”韩娱喊道。

  “女儿,咱们也该回家了。”韩忠一手拎着行李,一只臂拦着韩娱打算走,韩娱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回家的意思。

  “怎么了,娱儿!”韩忠关切的问。

  “爸,你看那个莫奇。”韩娱悄悄的凑近韩忠耳朵说。

  韩忠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说:“老了,糊涂了!”

  韩忠笑着转过身走到莫奇身旁说:“走,孩子,咱三个去我家搓一顿。”

  莫奇推辞说;“叔,今天我要去亲戚家,改日再说吧!”

  “你骗人,在来西安的路上你都说你在西安举目无亲,当务之急是找份工作混口饭吃。”韩娱生气的说。

  “走吧,去我家住几日,我帮你找份工作?”韩忠盯着莫奇的双眸微笑着说。

  “恩!”莫奇低下头应承道。

  韩忠把女儿和莫奇带回家,给他们做了一桌饭菜,三个人围在一个圆桌旁,散发着温馨的气息,在吃饭时,韩忠意识到女儿和莫奇在谈恋爱,饭后已是晚上九点多钟。韩娱和莫奇因为长时间坐车,显得有些疲劳,韩忠让他们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第二天早上,莫奇和韩娱还没有醒,韩忠就把早餐准备好了。大约早上九点多,莫奇和韩娱醒来,韩忠又把早餐温了一遍,三个人共进了早餐。韩忠带着莫奇和韩娱去给韩娱母亲扫墓,来到墓前,韩娱扑到墓碑上淋漓的大哭了一场。韩忠也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站在一旁的莫奇见此情景,眼睛也湿润了……

  午饭时,莫奇只吃了一点点,韩娱感到非常奇怪,禁不住的问道:“莫奇,你怎么吃了那么一点呀。”

  “我就这么大的食量。”莫奇回答道。

  “在餐厅打工时,你不是特别能吃吗?”韩娱追问道。

  “我……”莫奇支支吾吾的没吐出字。

  韩忠看透了莫奇的心思关切的问:“孩子,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在我家里白吃呀?”

  “嗯!”莫奇小声的应承着。

  韩忠笑着对莫奇说:“呵呵,你小子,有骨气,我女儿没看走眼,这个你大可不必多想。”

  “你 给我掉乘龙婿婿不错啊!丫头!”韩忠转过身对立在身后的韩娱笑着说。

  韩娱害羞的叫了声“爸爸……”扭头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莫奇,我给你说,女儿有一个,老爹有一个,饭有一桌,再来一个你也不算多,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等着上学吧!”

  听完韩忠的话后,莫奇口唇动了几下,欲言又止。这时韩忠又到厨房把饭菜热了一下,给莫奇端了出来,莫奇接过韩忠手中的饭菜,感动的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转眼到了八九月交接之际,每年这个时候,兴庆街被西安交大报到得新生挤得水泻不通,任凭汽车嘶哑的喇叭声催,人们无视机动车辆的存在。依然接踵擦肩的在马路上横行竖走。

  望着楼下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站在窗前的莫奇深深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用枕头闷在头上,悄悄地哭了起来。

  傍晚时分,韩忠从学校回来,只见韩娱准备做晚饭。不见莫奇的影踪。韩忠跑到厨房。

  “在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韩忠欣喜的问道。

  “哦,爸!您回来了,去看电视歇歇吧,一会我叫您吃饭。”韩娱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心疼的说。

  “哎?莫奇呢,娱儿?”

  “在自己屋子里呢爸!”

  “你知道他把名报上了吗?”

  “我问了,他说他明天去报名,今天有点不舒服。”

  “哦!”韩忠听完女儿说的话后就直奔莫奇的卧室,推开卧室门,看见莫奇在床上熟睡着,鞋子也没脱,眼角有流过累的痕迹,左手旁放着打开的西安交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韩忠悄悄地走到床边,用手摸了摸莫奇的额头,嘴里嘀咕道:“没发烧呀”。他小心翼翼的把莫奇左手旁的通知书抽了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出莫奇的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通知书不禁的两嘴角上翘起来,满面布着陶醉的神色。正在这时候,韩娱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看见父亲如此陶醉,好奇的问道:“爸,啥事让您这么高兴,一个人偷着乐呢?”

  “娱儿!你过来,来看看莫奇的大学通知书。”韩忠招手示意女儿到自己旁边来。

  “你看看,他正好是我们系的!”韩忠自豪的对女儿说。

  韩娱一听莫奇是父亲系的,也显得格外高兴。

  “唉?娱儿,你没和莫奇发生口角吧,我看他好像哭过。”韩忠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没有呀!爸,我们今天下午看电视,他坐不住了,就在窗子旁边站了一小会儿,什么也没说,就回屋了,我以为他困了,就没有搭理他。”说完,韩娱就去端饭菜去了。

  韩忠听完女儿的这番话后表现的很疑惑。

  “爸,菜上全了,您吃,我去叫莫奇!”

  “赶紧去叫,咱们一块吃吧?”韩忠看见女儿进了莫奇的卧室,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柜子旁,拿下来一瓶白酒,随手顺了三个高颈杯,放在桌子上,倒上了酒,在每个人的饭碗旁摆上了一个,然后慢慢的回到原处坐了下来。

  “叔,您回来了!”莫奇从卧室里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韩忠急忙打招呼。

  “来赶紧坐,咱们吃饭。”韩忠微笑着对莫奇说。

  莫奇和韩娱坐下后,韩娱发现桌子上比往日多了一瓶酒和三个酒杯,心想,刚才爸爸还很高兴,怎么想起喝酒了。

  “爸,你没事吧,怎么想起喝酒了?”韩娱疑惑的问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你们看这是啥?难道不值得庆贺一下吗?”说着韩忠把莫奇的录取通知书从身后拿了出来放在餐桌上。莫奇很好奇,心想我的通知书怎么会在韩叔叔手里,他刚要张嘴问:“我……”

  “什么都别说了,咱们这第一杯酒祝贺莫奇!”韩忠把莫奇的话堵了回去。

  “咱们这第二杯酒祝贺娱儿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对象!”话尾刚落,韩忠举杯饮尽。

  “娱儿把酒倒上!”韩娱又把三个杯子倒满酒。

  “来!吃菜,好好吃!”韩忠边说边往莫奇碗里夹菜。他们吃了一会儿,韩忠又开口说道:“来!莫奇,望你清楚云蓝胜于蓝!干了!”看见父亲和莫奇喝的有点多了,韩娱打算撤走酒水,伸手去拿酒瓶时,被父亲一把按住。

  “娱儿,爸今天高兴,你体谅体谅爸!”韩忠满面醉意的乞求到。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来!莫奇!干!”韩忠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看见韩忠喝了,莫奇也随了一杯。四杯酒下肚,莫奇的脸红通通的,声音有点沙哑,神情有点恍惚,开始把饭菜往鼻子里送了。韩娱见此状,一把夺走了莫奇的筷子,牙缝里挤出一句“窝囊废!”听到这三个字,莫奇霎时间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抱头嚎叫起来,跪在韩忠的面前,额头顶着韩忠的膝盖哭诉道:“叔,我没用,我是窝囊废……”韩娱看见莫奇这么失态,起身去拉,韩忠给她使了一个脸色,她生气的回卧室了。

  莫奇唠叨着“叔!我窝囊,我想上大学,家里没钱供给,我出去挣钱,一分没挣到不说,还躲在您家吃闲食,看到人家去报到,我只能躲在窝里哭……叔!我是窝囊废,我没用,我是离家出走的!我娘要把家里钱用来给哥哥结婚,我爹和哥要我上大学,他们起了分歧,娘想抱孙子,爹想要我光宗耀祖,我很无奈,我感到自己多余,就离开家……”韩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的经历……

  韩忠明白了莫奇为什么哭,也明白了这个孩子需要什么。他把莫奇送回卧室,就把韩娱从卧室叫了出来,和她聊了自己想供给莫奇上学和给韩娱开一间服饰店的的想法。韩娱听后非常感动,紧紧地抱住爸爸流下了幸福泪水。韩忠连夜为莫奇准备好了学费。

  第二天,韩忠一早就催促莫奇赶紧起床,吃早餐。莫奇因为昨晚喝酒,没吃几口就饱了。韩忠劝道:“多吃点,吃完后咱们去报名?”

  “报名?”莫奇疑惑的看了韩忠一眼“我不去,我要找工作赚钱!”

  “我给你工作,你赚我的钱吧!我给你开工资,帮你交学费好吧!”韩忠笑着都对莫奇说。

  莫奇半信半疑的盯着韩忠,“叔,你……”

  “我说的是真的,过两天我去给韩娱盘一个服饰店,你就在里面打工,这样行吧!”韩忠郑重的对莫奇说。

  莫奇思考了一会儿,哭着对韩忠说:“叔,这对您不公平!”

  “别哭!有啥公平不公平,只要你能好好读书能为人民办点事比啥都好!”韩忠抚摸着莫奇的头笑着勉励道。

  莫奇心里很明白,只有这样他才能完成学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他别无选择,只好抱着有恩来日厚报的心理感激的接受了。

  韩忠带莫奇报了名,巧的是韩忠也是莫奇的代课老师,莫奇平常上课,有空就去韩娱的店里帮帮忙,他的功课很优异,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好评。隔三差五的给家里写一封信,得知哥哥要在冬月结婚,好像和莫强是同一天。转眼间,大一第一学期结束了,同学们大多回家过年,看着断断续续回家的学生流,莫奇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毫无回家的举动!韩忠和韩娱劝过好多次都没劝动他,因为在莫奇看来自己不混出个人样来回家就是一种耻辱。

  正值冬月,北方的山峦显得格外肃穆庄严,千里冰封,大地上冻皲列了好多长口。莫家山山头银装素裹,山腰的莫家村却非常热闹,洋溢着春天般的暖意。今天世代住在这里的老莫家的子弟要娶媳妇了,和以往娶媳妇不同的是今天老莫家要娶进两个媳妇。整个村庄里鞭炮连连,歌声不断。村子里的人一直庆贺到凌晨一点多才慢慢散去。这天晚上,莫安平并没有多么高兴,长吁短叹了一夜……随着新年的脚步的逼近,莫安平看见村里的孩子一个个返乡,不见莫奇归故的身影,更是茶饭难以下咽。月季早已沉浸在莫邪和引弟新婚的喜悦中,期待着能早日抱孙子。

  新年到来了,整个神州大地炮响雷鸣,烟花在中国大地的夜空开的姹紫嫣红,华夏儿女在暖暖春意中歌唱,跳舞大闹新春。对韩忠而言,这将是近几年过的最快乐的一个年,自打韩娱母亲十二年前离世后,他每年都是面对着小韩娱守岁,不到十点钟韩娱就闹着去睡觉了,只有自己一个人举杯痛哭痛饮,只到喝得一塌糊涂,视线模糊才罢休。自从九七年女儿离家出走,这两个年的除夕夜,他早早的把妻子和女儿的照片摆放在餐桌上,满脸沮丧的举杯消愁。在世纪之交,千禧龙年的除夕夜晚,韩忠和女儿,莫奇一块观赏着央视春节晚会,说了好多心里话,喝了好多酒,吃了好多肉,直到凌晨一点多才回卧室。

  大年初一,莫奇根据自己家乡的习俗早早起来去给韩忠拜年,走到韩忠卧室门前,看门紧闭着,莫奇就悄悄的离去,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韩娱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莫奇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注视这电视荧屏,自己洗漱后,去做早餐了,不一会儿,早餐做好了,韩娱叫莫奇去招呼自己的父亲吃早餐,莫奇走到韩忠卧室门前,亲昵的叫喊道:“韩叔叔,吃早餐了……”一连叫了几声,卧室里没有动静。

  “韩娱,叔叔不在屋里!”莫奇高声对韩娱喊道。

  韩娱把早餐端到餐桌上,嘀咕着“不会呀!去哪了!”直奔父亲的卧室,把挡在门前的莫奇一把推到一边,顺手去敲门,没想到韩娱的手刚碰到门。门就打开了,只见韩忠安详的躺在床上,面如土色,衣衫整洁。韩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个箭步跃到床前握住韩忠的手,叫了声“爸,起床,吃早餐了!”韩忠无动于衷的躺着。韩娱隐隐看到父亲的手非常冰凉,有点慌了,“莫奇,你看我爸怎么了?”莫奇用手摸了摸韩忠的前额,感到冰的出奇。这让他想起奶奶去世时的情景。于是莫奇赶紧把脸蛋贴在韩忠鼻子旁边,没有感到一丝气息。

  “拨120小娱!”莫奇慌慌张张的跑到电话旁,战战兢兢的拨通了“120”,吞吞吐吐的说道:“兴庆路……”不一会儿,救护车“呜呜”的赶来了,莫奇在楼下把医护人员领到韩娱家楼里,“爸爸!你醒醒,爸爸……”韩娱跪在地上双手紧握着父亲的手哭叫道。

  “你让一下,我来看看!”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大褂对韩娱说。站在一旁的莫奇将韩娱拉了起来。

  只见白大褂摸了摸韩娱父亲的脖子底下,又拿电灯看了看瞳孔,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准备后事吧!”

  听完这句话,韩娱失声大哭:“爸……”扑到了已经撒手人寰的父亲身上。

  这句话好像一个晴天霹雳,让莫奇不由自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叔叔,韩叔叔……”莫奇从门口跪到韩忠的床旁,双手捧着韩忠的头,额头贴在韩忠脸上,撕心裂肺的嚎哭着……医务人员拍着韩娱的肩膀说了一句“节哀顺变!”然后离开了。

  直到下午两三点时,文贺来拜年,见韩忠家门敞开着,他以为韩忠去领居家了,心想这个韩大马虎,出门不随手关门,看来这个习惯这辈子是改不了了,文贺走进门,听见韩忠屋里有人哭诉“爸,女儿不孝,没……”听到这里,文贺不禁心中一喜“韩老弟的女儿长大了。”边想边朝韩忠卧室走来,在卧室门口,他瞟到韩忠在床上躺着,莫奇额头贴在韩忠脸上,韩娱抱着韩忠,趴在韩忠身旁,两个人伤心地哭诉着。

  “闺女,你爸……”文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韩娱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文贺,伤心地哭道:“我爸……我爸他去世了!我把他去世了文伯伯……他昨晚还好好的,喝……酒,吃……肉,和我们一块看……看春晚呢!”

  “吃肉?”文贺追问道:“你爸吃啥肉了,有猪肉吗?”

  “有!”韩娱抽噎了几下。

  只见文贺脸色一沉,“你爸不能吃猪肉,他的病不允许!”文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爸是心脑血管疾病,血压不好!”说完文贺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子,过了一会,他掏出一个白手帕,擦了擦脸和鼻涕,转过身子来,看了看站在眼前的韩娱,说了一句:“闺女,节哀!”然后又走到跪在地上哭泣的莫奇身后,抚摸着莫奇的头说:“孩子!节哀!”然后坐在了韩忠的身旁,对着已逝的韩忠说“老弟啊!一路走好,孩子我会帮你照看的……”文贺话没说完,已经老泪纵横了,他停顿了一会儿,对莫奇和韩娱说:“孩子,你爸生前有两个愿望,这第一个呢就是希望莫奇能喊声他爸;第二个愿望是希望死后能在LL殡仪馆火葬,能和你母亲葬在一起……”文贺望了望韩忠的脸,拿出了手绢擦了擦鼻涕,接着说:“韩老弟!别怪我,我不能不说了!闺女啊!你七岁那年,你母亲三十六岁,为了给你生一个弟弟,给老韩家延续香火,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一个男婴,不幸的是你母亲和孩子都没保住,这对你父亲打击很大,自从那件事后,你爸爸开始酗酒,开始疯干工作,对待你用男孩子的准则,希望你能好好学习,考一所好大学。可是你年幼不理解他的苦心,九七年你出走后老韩再度人生寒冬,身体状况每日愈下,直到你和莫奇回来,他像变了一个人,整天乐呵呵的,当得知莫奇考的是西安交通大学,老韩更加激动,从心底里把莫奇视为亲儿子……。”听完这席话,韩娱和莫奇泪珠涟涟,异口同声的哭叫着“爸……”。

  在文贺的帮助下,韩娱和莫奇遵照韩忠遗愿,在LL殡仪馆火葬了韩忠,将韩忠和韩娱母亲合葬在一起。在韩忠墓碑上写着“慈父韩忠之墓”旁边立墓人竖着“长子莫奇,长女韩娱”。在收拾韩忠的遗物时,韩娱意外的发现父亲竟然是个孤儿,韩娱和莫奇越发伤心,莫奇提议,KK殡仪馆是韩忠夫妇的火葬地,每到黄昏,都要去那转转,看看韩忠夫妇生命的最后一站。

  节日气氛洋溢的春天里,韩娱和莫奇万分悲痛,每天早餐吃完后便带着供品就去韩忠夫妇墓前,到傍晚时从墓地返到LL殡仪馆,在哪坐一个多小时,然后回家,就这样,打发走了一个寒假。

  新的学期开始了,莫奇一边上学,一边帮韩娱打服饰店。无论多么忙,韩娱和莫奇每天都要去KK殡仪馆。由于莫奇的成绩比较优异,课后有好多女生来问课程中的疑难问题,年长日久,在大三时,有一个叫郑倩女生竟然喜欢上了莫奇,对莫奇表白,莫奇一口否决。郑倩打听到莫奇有个没上过大学,在兴庆路买衣服的女朋友。

  一天上午,郑倩和几个死党逃课去韩娱的衣服店,知道莫奇在上课,不在店里。他们几个走进衣服店,满脸神奇,韩娱看见有人进来,面带微笑的迎上去,亲热的问道:“几位需要什么衣服,请随便看看!”

  郑倩眼角瞟了韩娱一眼趾高气扬的说道:“拿出你们这儿最好的男装!”

  “哎!您真孝顺呀!”韩娱边说边从衣架上拿出一套中年人的衣服。

  “谁孝顺呀,我给我男朋友买,这件衣服太老土了!”郑倩语气生硬的说。

  “哎吆!倩姐!这么快呀,啥时候有男朋友了?”旁边一个染着黄发的女孩问道。

  “这都不知道呀,就是咱们班的莫奇!”另一个女孩抢答道。

  “你看这件怎么样?”韩娱拿着一件时髦的男装问。

  “等一会儿,我忙着呢!”郑倩拿着镜子仔细的勾着眉爱理不理的说道。

  “郑姐,我听人家莫奇有女朋友,你……”黄发女生还没有落,

  就被郑倩骂了回去:“怎么着,不就一个买衣服的痞子吗?她配我家莫奇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郑倩接着说:“你们知道吗?听说那女的他爸爸是除夕夜吃死的!”

  听到这里,韩娱痛心及首,哭道:“你们出去,滚出去啊!”韩娱边哭边把郑倩他们往店外推,郑倩几个被推倒门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泼妇,痞子!”纠缠了片刻离去了……

  中午时分,莫奇回家做完饭,端到韩娱服饰店,看见韩娱眼睛红通通的,好像刚哭过。“怎么了,宝贝?”莫奇放下饭盆,用脸贴着韩娱的面颊温馨的问道:“是不是想爸爸了!”韩娱眼泪不由自主的“刷刷”的流了下来,莫奇看了更加心痛,就把韩娱抱在怀里,用手轻拍着韩娱的肩膀,晃动着自己的身子。韩娱像幼儿一样偎依在莫奇的怀里,身体有节奏的摇动着,哭成了一个小泪人。莫奇用柔声细语安慰着韩娱,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莫奇掀开饭盆,用筷子给韩娱喂一口,自己一口,就这样,花了半个多小时把吃完了饭。眼看时间不早了,下午有课,莫奇对韩娱说:“娱儿,下午有课,我要走了。”

  “你要早点回来,我怕!”韩娱担忧的说。

  “怕啥?”莫奇做了一个鬼脸。“来亲一个!”莫奇深深的在韩娱脸上亲了一口,偏转身离去了,韩娱从店里紧跟出来,看着莫奇渐远的背影,心里更加忐忑。

  傍晚时分,韩娱和莫奇和往常一样,来到LL殡仪馆。在殡仪馆的门口。韩娱莫名其妙哭着问莫奇:“咱两做兄妹怎么样?”

  “咱们本来是嘛!”莫奇回答道。

  “咱们是既有亲情又有爱情的天涯孤雁呀!娱儿”莫奇感叹道。

  “不,咱们没有爱情,只有亲情!”韩娱哭着狡辩道。

  “怎么了娱儿?你今天是怎么了?”莫奇充满不安的问。

  “没事……”韩娱边说边擦干眼泪……

  第二天早上,莫奇来到上课教室,同学们都议论些什么,看见莫奇进来了,教室立马变得悄然无声,莫奇坐下,旁边一个猴瘦猴瘦的和莫奇要好的同学凑过来对莫奇说:“同学们议论你在郑倩和韩娱之间会选择谁?”

  “杨瘦子!我跟郑倩?开啥玩笑!”莫奇面带怒色的说。

  “人家都知道,昨天昨天郑倩去韩娱店里把韩娱大大羞辱了一番,你不知道?”杨瘦子神神秘秘的对莫奇说。

  “哦!上课吧!”莫奇回忆了昨天韩娱反常的行为,心理好不气愤。一节课什么也没听进去,想怎么治治郑倩他们,最终莫奇想好了一计。课后,他走到郑倩傍边,告诉星期天是自己生日,希望郑倩和他的朋友来韩娱家祝贺,还告诉郑倩“杨瘦子”知道路,到时候一定来。郑倩听后心里美滋滋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的死党。然后,莫奇把自己家的一把钥匙给了“杨瘦子”。吩咐他星期天早上十点带郑倩来韩娱家。

  星期天早上,韩娱和往常一样做完早餐,摆在桌子上大声叫道:“小奇奇同志,出来吃饭!”

  “你先吃吧!”莫奇慌慌张张的抱着被子和衣服冲进韩娱的卧室。

  “你这是干什么呢?”韩娱疑惑的问道。

  “赶紧吃!”莫奇穿着睡衣边吃边看着墙上的钟盘,钟盘上显示着九点二十四。

  大约九点半钟,他们吃完了早餐,韩娱收拾完桌子,对莫奇说:“我先走了,你一会穿好衣服再来!”

  莫奇一把抓住韩娱,抱到韩娱卧室里,把韩娱的衣服往下扒,韩娱吓得哭叫着“畜生,你要干什么呀!啊……”只到韩娱剩下内衣和内裤,莫奇停住了。把韩娱压倒在床上,盖上韩娱的被子,自己睡在韩娱被子的边缘上边,靠近韩娱,把自己的被子给韩娱和自己盖上。韩娱哭着说:“你欺负我!

  “小娱!对不起,只有这么做才是万全之策。你会明白的。”莫奇气喘嘘嘘的对韩娱说。

  “敢欺负我的未婚妻,让你好受!”莫奇神气的说:“头发有点整齐,来,弄乱点!”

  “不,又要我梳!”韩娱用手挡住头。

  “我看见你的乳沟了!“莫奇哄骗韩娱说。

  韩娱连忙将双手从头上滑到胸前往上拉了拉被子,莫奇乘机把韩娱的头发弄乱了……

  这时候,杨瘦子带着郑倩和郑倩的死党,捧着一个生日蛋糕。到了客厅,看见莫奇和韩娱都不见踪影,便开口喊道:“莫奇,我们来了”

  “哎!在这呢?”莫奇拉着挣扎的韩娱向外边喊道。

  “外边有人,放开我!”韩娱生气的挣扎着。

  郑倩听见卧室里传出了莫奇的声音,迫不及待的冲进了韩娱的卧室,这时正好韩娱挣扎的上身露出了一点,莫奇整个脊背亮在外面。韩娱看见郑倩进来了,赶紧用被子蒙住了头,莫奇回头一看,只见郑倩呆站在那里。

  杨瘦子从门缝里看见这一情形喊道:“非礼勿视,少儿不宜!”急忙把郑倩从卧室里拉了出来,冲门里喊了一句:“莫奇赶紧穿衣服,我们在外边等着!”郑倩被瘦子拉到沙发旁,瘫坐在沙发上,面青如云,一言不发。其他死党看见党首有点反常,问道“老大,你没事吧……”郑倩依然无语。

  “对不起,昨晚睡得太晚了,迟到了,欢迎大家来我家!”莫奇头上套着T恤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面带歉意的对大家说。

  “莫奇!你太过分了,你叫我们来就是要我们看这个!”郑倩站起来大吼道“走,咱们走!”郑倩和他的死党摔门离去。

  “啥情况?”杨瘦子两眼茫然的看着莫奇。

  “瘦子你坐下看会电视,我洗漱去了。”莫奇笑着对瘦子说。

  不一会儿,韩娱红着脸从卧室里走出来,给杨瘦子打了招呼,直接去了厨房。

  莫奇洗漱完后,坐到瘦子身边,握住瘦子的手……杨瘦子面带惭色的对莫奇说:

  “哥,我错了,我门开的不是时候,才造成这场误会。

  “谢谢你!瘦子,你帮我大忙了,我有这么一个准则,谁让韩娱心碎,我让他痛不欲生,郑倩侮辱韩娱,我不能忍,但我不能骂,不能打,我这样做才能让郑倩心死,让韩娱放心,韩娱既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亲人,更是我的未婚妻!”莫奇严肃的对瘦子讲到。瘦子听到这一句话,对莫奇肃然起敬。在厨房的韩娱听到了,高兴地哭了,对莫奇的怨气一下子消失到九霄云外。心理只有莫奇,不由得叫道:“莫奇”

  莫奇听到韩娱叫他,就瘦子说:“你看电视,我去帮帮厨。”说完莫奇就去了厨房,看见韩娱在做菜。问道:“娱儿,叫我干嘛?”

  “我没叫你啊!”韩娱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我走了!”莫奇转身就走。

  “过来!”韩娱叫道。

  “又有啥事啊!”莫奇转过身子走近韩娱。

  “抱我一下!”韩娱撒娇道。

  莫奇抱住韩娱,韩娱狠狠的咬了莫奇的耳朵一下。“啊!”莫奇叫出了声。

  坐在客厅的瘦子听见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搭理。假装看电视。莫奇从厨房出来,把自己的铺盖卷从韩娱卧室抱到自己卧室。杨瘦子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终于知道莫奇在演戏。大约十一点钟,韩娱做好了饭菜。杨瘦子,莫奇和韩娱共进了午餐。饭后,瘦子回了学校。莫奇和韩娱去了服饰店……

   第三章

  四年苦读漫长而又短暂,春去冬来,花开花谢。莫奇在韩娱的帮助下准里的完成了学业,有好多家公司找莫奇去签约,莫奇不愿离开西安,不愿远离LL殡仪馆,最终他留在西安的一家国有企业,由于企业经营效益不好,企业内部改制,在2005年夏天,升迁为销售部经理。收入客观,韩娱也做了老板娘,扩大了自己的服饰店规模和经营范围。但他们两都没有结婚。莫奇已经离开家乡将近六年了,他想回家看看家乡的的变化和自己的父母,顺便想把婚事给办了。

  二oo五年冬天,莫奇和韩娱去殡仪馆和墓地和韩忠夫夫妇告了别,踏上了回乡的路。莫奇开着汽车走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回到“莫家山”下,口里念叨着“莫家山,莫家山,羊肠小道路蜿蜒,大圣驾云见顶难,天蓬翻山变美男。”眼睛里含着泪水,把车停在了山脚下,从车上下来,走到路旁,跪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扣了三个响头,感叹道:“路比以前宽了……”莫奇上到车上,韩娱不解得问:“莫奇,你这是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或许就是故乡情吧!”莫奇说着开动了车。

  韩娱看着莫奇额头上的土,举起手要擦,她又把手收了回来。莫奇笑着说:“知我者,韩娱妹!”

  “臭美,谁是你妹呀?”韩娱撒娇道。

  不一会儿,车子到了莫家村口,莫奇要求韩娱下车步行回去,韩娱认可的点了点头。于是莫奇和韩娱以步代车,在凛冽的寒风中朝莫奇家走去,因为天冷,莫家村沉寂得有些寒酸。不见人的踪影,十几分钟后,莫奇到了自己家门前,跪在门前,跪上了门口台阶,依稀听见小孩子的欢声笑语。莫奇激动地用力推门,门“哐当”的一声,敞开了,念子成疾的莫安平哭叫道:“童儿,你看看,你二叔回来了?”

  “整天疑神疑鬼的!天这么冷,叫童儿出去干什么?”月季抱怨道。

  “我去看吧,爹!”莫邪,安慰莫安平说。莫邪掀开正房门帘,看见门口跪着一个人,当时天有点黑,莫邪以为是良叔滑到在门口,赶紧跑到门口试图搀起来。

  “哥,我回来了……”莫奇哭喊道。

  莫邪一听是莫奇,连忙跪倒,朝正房喊道:“爹!莫奇回来了”这一声,不但惊动了正房里的莫安平等人,就连住在邻近的莫良,莫强一家子都惊动了。莫安平听见朝思暮想的儿子回来了,从炕头溜下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从屋子里跑出来,月季和引弟也跟在后边从正房出来。

  “奇儿!你可回来了!”莫安平跪倒在莫奇的面前,老泪横流,用手打着自己的胸口,自责道:“爹没用让你受苦了……”

  “爹别这样……”莫奇拉着父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哭道:“爹,您打我吧,是孩儿不懂事,让您操心了!”在场人都为此动容。

  “爹!咱不哭了!”莫奇帮父亲擦干眼泪。

  莫良和莫强等人把莫安平和莫奇扶了起来,莫奇向父母介绍了韩娱,莫安平高兴地脸上又多添了几个皱纹,开心的像个孩子。韩娱见到司马艳后,心里非常高兴,当得知司马艳和莫强都有两个孩子了,她更加寻思自己和莫奇的婚事了。晚上,月季为莫奇和韩娱收拾好了房子。眼看就要凌晨一点了,莫安平怕莫奇有点累,就催促莫奇去睡觉,莫奇告诉父亲没有和韩娱结婚,不能睡在一起。莫安平听后感到有道理,就吩咐月季和韩娱睡,自己和儿子睡。

  这天夜里,韩娱因为没有睡过炕,热乎乎的炕让她感觉到好像炕上撒满了针,扎的难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闺女,你没事吧!”月季耐不住烦的问道。

  “哦,太热,睡不着!”韩娱应承道。

  “你和我家的奇奇是怎么认识的?”月季盘问道。

  “我们是在AA市打工认识的。”韩娱回答道。

  “你属啥的闺女?”

  “属鼠!”

  “噢!和莫奇同岁”月季不高兴的说。

  “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我父母逝世了!”韩娱带着几分悲伤地回答道。她不想再说了,开脱说:“伯母!我累了,咱们睡觉吧!”然后假装睡着了。

  同样,睡在偏房的莫奇也和父亲讲述了他这几年的经历和韩忠韩娱对他的帮助,莫安平听后感激的热泪盈眶,赞叹道:“韩家对咱家有恩呀!”最后问了关于莫奇婚事,莫奇对父亲轻轻点水的说了一下,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莫家人在为莫奇和韩娱接风,在宴席间,莫强问:“莫奇和韩娱结婚,我们等着吃喜糖呢!”

  “我打算大年初一结婚。”莫奇笑着对众人说。

  “和谁结呀?”月季不快的问道。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韩娱妹了!”司马艳插了一嘴。

  “不行!”月季大声喝斥道。看见韩娱表情很尴尬,莫奇拉着月季的手微笑着说:“我妈开玩笑呢,喝多了!”

  “胡说,谁喝多了,我一点都没沾,我家莫奇是大学生,而这闺女没上过大学,这闺女象属和莫奇一样,都属老鼠,一洞不容二鼠……”除韩娱外的所有人都吓得面面相觑,怕韩娱跑出去,但韩娱坐在炕头上一动不动的低着头。

  ”他娘,别说了!“莫安平看见韩娱眼角已经渗出泪水,急忙阻止道。

  “别拦我,我是莫奇他娘,我还没说完呢,还有这闺女没爹没妈,我不同意!”月季气急败坏的说。听到这里,莫奇耐不住了,“噗通”的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说:“娘,我给你磕头了,你就成全我和韩娱吧!”接着莫奇把韩家对自己的恩情给众人说了一遍,在座的人被韩家父女的举动所感动。但是月季依然不依不饶。

  “闺女,叔给你磕头了!你对我家有恩!大恩不忘!”莫安平“|噗通”往韩娱面前一跪,连连磕头。韩娱怎么拉也拉不住,只好陪这跪在地上。旁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哭起来了。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莫安平扶了起来,抬到床上。见此状,月季妖声鬼泣道:“我不活了,我咋这么命苦呀!”

  看见这一场面,莫良大声喝道:“别哭了,哭啥,谁不让你活了!”月季吓得止住了,莫良,扶起韩娱和莫奇说:“奇奇,闺女!你们说,我为你们做主!有啥想法说!”莫奇看了看炕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母亲欲言又止。

  “奇儿,说吧!有你良叔给你做主。”莫安平鼓励莫奇说。莫奇看了看父亲,又添了添嘴唇,什么也没有说。莫安平耐不住了,对在座的莫家亲坊说:“昨晚,我和奇儿聊了一个天,奇儿是这么想的,韩家对自己有恩,这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所以,奇奇打算照顾这闺女一辈子,还有闺女父母是在LL火化场火花的,那是他们在世间的最后一站,按照奇奇的想法,想在火化场举行婚礼……”说到这里,在座的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月季大哭道:“晦气……”

  “不要吵了!听安平哥说!”莫良有一次喝道。

  “这是我寻思着行,孩子说的在理,我同意,”莫安平擦了擦眼泪接着说;“我就认这闺女……”

  “小邪!你说呢?”月季哭着问莫邪。

  “我感觉也行!”莫邪小声的说。月季气的给了莫邪一个耳光。

  “这人呀,不记恩,不报恩,能叫人吗?”莫强插嘴道。

  “小兔崽子,爹养你这么大,今天你才叫出个人声来!”莫良评价道。

  “娘,您大人大量,原谅我的不孝”说着莫奇跪下,给月季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莫家老少!”说着莫奇又跪下磕了三个头。

  “爹,我走了啊!您保重!”说着莫奇拉着韩娱的手往外走。

  “奇儿,等等,爹送送你!”莫安平已是满面泪水的说道。

  “哎,爹,您慢慢点,我给您穿鞋!”莫奇蹲下身子给莫安平穿上鞋子。站起来,帮莫安平揪了揪衣服,莫奇的泪眼中出现了一个憔悴,脆弱,满脸皱纹,霜鬓难藏的父亲,他感到父亲比昨天老了许多。他们走到村头,看见停着一辆小轿车,莫奇对韩娱说:“把给爸妈还有哥哥嫂子买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你的车!”莫安平惊讶的问道。

  “是啊!爹!”莫奇应承道。

  “爹,去车里坐坐吧,我拉你转转。”莫安平面带苦容的上了车。

  “娱儿东西取完了吗!”莫奇问道。

  “取完了!”韩娱答应道。

  “那就上车吧。”

  “娘!再见,哥!再见,嫂子。良叔,那东西里边还有您一顶帽子了,莫强好好对待小艳啊……”说着,莫奇关上了车门,发动起了车子,一个溜烟就绕到了莫家弯,他把车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两张银行卡,对莫安平说:“爹,这两张银行卡里有五十万,你拿着家里用。”

  “我们不需用钱,你拿着,奇儿!”莫安平推辞道。

  “叔叔,你拿着吧,这些钱和您对他的养育之恩相比,还差的远着呢。”韩娱边劝便把卡塞进了莫安平的衣兜。

  “那我给你们存着!”莫安平说着,把卡掏出来装到了贴身的衣兜里。望着莫奇叹了一口气说道:“奇儿……你不是……”莫安平又止住了。

  “爹!我不是什么呀?”莫奇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你娘生的!”韩娱馋嘴道。

  “你乱说啥呀,听我爹说!”

  莫安平哭着说:“闺女说的对,你不是我和你娘亲生的……”

  “不会的……”莫奇有点受不了了,疑惑的看着父亲。

  莫安平喃喃道来:“那是甲子年,我在AA打工,一天夜里,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把我们吵醒,当我开门看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破门而入,跪到地上,求我们救救她,说是她男人惹了黑帮的人,被人家扔到河里淹死了,但黑帮人不放过她,说是要斩草除根,要杀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时我急中生智,把那女人扶到我床上睡下,自己穿了一件宽大的衣服,扮作孕妇唱起了秦腔。黑帮的人听到我们房里有动静,就破门而入,看见我跪在地上唱着求工友们娶我,他们以为我那女人,破口大骂,臭婊子原来那在这,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愣是用脚在我肚子上踩,直到我求饶,他们才停下来,骂我一个“爷们儿”扮啥女人,然后问我见到一个真正的女人没有,我装疯卖傻,跪在地上,叫各位工友爷爷,并说道明天有饭我还给爷爷们唱,说完我就起身走出了民工棚,这样以防他们数人头,如果我呆在屋里就多一个人,这样那女人就会有危险。出来后,我就满嘴“乱弹”(秦腔的别名),直到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我才回到工棚。在第二天破晓,那名妇女哭着说肚子痛,其他工友说是要生了,我急忙去了附近的诊所请来了大夫,但是我们来时,你已经出生了,你的母亲由于被人追杀,身体不好,没能撑住,走了。医生帮你剪了脐带,说是你需要吃奶,工友当时捐钱,请了一个育后妇女给你吃了奶。但是捐的钱用光了,我又借了钱让其他工友给那名妇女办了丧事,我抱着你赶回老家,当时正值你良叔家莫强生下,你良婶有奶,就喂你长到一周岁,莫邪他娘就用奶粉把你喂大……听说害死那个男人的老大叫裘东海,我听莫强说五年前因杀人被公家枪决了。”

  听完莫安平的话,莫奇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老捂着胃。莫奇擦干眼泪,把车又开了回去,只见莫强和良叔,良婶都在送他走的原地站着。月季在路上跪着呼唤着“奇儿”,莫邪和引弟在两旁往起来使劲搀扶。莫奇一把打开车门,跳下车,跪倒在月季的身边亲热的哭叫着“娘”,母子二人似乎被天隔地离了几个世纪死的,边哭边诉说着心中的忧愁喜乐。莫良、莫邪和莫强扶起了月季和莫奇。月季用手摸着莫奇的脸,仔细的端详着儿子,不由的又哭起来。莫安平和韩娱下车,来到月季娘俩身旁,月季拉住韩娱的手哭着说:“闺女,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然后转过身子,对莫奇说:“好好待你媳妇啊!”月季这一举动让众人模不到头脑。其实月季并不坏,他在莫奇成长的过程中付出的最多,她之前那样只是希望儿子过的好一点,结果看见儿子有车有钱,才放心儿子和韩娱结婚。看见家人这么和睦,莫奇和韩娱商量了一下,又多住了几日。

  最终,在腊月初八莫奇和韩娱返回了西安。

  第四章

  从老家返回西安后,莫奇和韩娱就开始着手自己的婚礼,他们一边在家里布置洞房,一边去影楼去拍结婚照,还要去LL殡仪馆和人家协商举办婚礼的这事情,忙的韩娱和莫奇昏头转向,眼看丙戌年就到到来了,韩娱和莫奇只找了文贺做他们的婚礼嘉宾。

  盼星星,盼月亮,韩娱和莫奇这一对新人终于在丙戌年大年初一可以成眷属了。莫奇的婚车从殡仪馆出发,引来了不少的围观者,有人议论道,新娘死了,新郎在和新娘的骨灰举行婚礼。当婚车驶到楼下是,莫奇在车上看见莫安平和莫良夫妇在楼下站着,这让莫奇大吃一惊,急忙走下车,握住亲人的手,惊奇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这大过节的!”

   “你娘和你良婶说你今天结婚,闹着非要过来,我门就租车过来了!”良叔笑着说道。

  “奶奶对爷爷说,如果爷爷不过来他就上吊!”侄儿莫童从莫安平身后走过来说,惹得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莫奇,快点别误了时辰!”文贺在楼上喊道。

  “唉!来了……爹娘,叔婶你们等着,我一会给你安排车”说完向楼上蹦去了。

  不一会儿,众人喊道“新娘子出来了。”

  只见莫奇抱着韩娱从路上下来,这是众人自发性的往新人头上喷射彩带。韩娱和文贺上了婚车后,韩娱又叫公司的车拉上亲人。婚车慢慢行驶着,围观人追着,赶着,朝LL殡仪馆流去,这时候正好一辆殡仪车驶过,因为道路交通拥挤,不能顺利通过,莫奇拨通电话,告诉后边婚车让路,后边车让开了路,殡仪车载着棺材和花圈跑到的莫奇和韩娱坐的婚车前面。莫奇笑着对文贺说:“文伯伯,你看死了的人都要给我一路祝福呀!”

  “是啊,难得你有如此胸襟!”文贺佩服的称赞道。

  不一会儿,十字路口又出现了一辆殡仪车,莫奇又让在了前边。

  大约过了五分钟,莫奇电话响起,电话里传出:“莫哥,后边又是一辆送丧车,让不让路?”

  “让路!”莫奇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殡仪车开路,在殡仪馆举行婚礼,这真是世间奇闻,因此引来了许多媒体的关注,于是,婚车后又跟着许多媒体的车辆和看热闹的车辆。形成了一条千米“生与死”、“恩与爱”、“忠与孝”的汽车长龙。将从兴庆路到LL殡仪馆这条干道堵得水泄不通。

  大约下午两点,婚车到了LL殡仪馆,只见殡仪馆大门上贴着一喜一哀,门上边一边用红色气球,一边用白色花圈装饰,车子缓慢的停下来,两位新人先下了车,新娘在文贺的掺扶下进入了殡仪馆内的婚礼礼堂,莫奇把家里人交给婚礼负责人,并简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匆匆忙忙的进入了殡仪馆。整个殡仪馆的十分拥挤,门庭若市。

  按照中国的风俗,结婚第一件事就是拜堂,文贺作为证婚人,今天主持这个仪式。

  “一拜天地”文贺喊道,韩娱刚要拜时,被莫奇拦住,莫奇大声说道:“父母者,人之根本,我本来是一个孤儿,在甲子年父母双亡,被养父母收养,在1999年,穷途之时,遇到岳父韩忠,好景不长,岳父离世。所以,我这第一拜!拜天下所有逝去的父母!以告我生身父母和岳父岳母在天之灵。”莫奇说完,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二拜高堂”文贺喊道,韩娱看了看莫奇,莫奇嘴唇动了几下指着莫安平和莫良夫妇说道:“坐在中间的是我养父养母,两边的是我奶娘和五叔,他们对我有养育之恩,我这一拜拜天下所有在世的父母,包括我的父母和叔婶。告诫世间儿女,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说完后莫奇又磕了三个响头。

  “夫妻对拜”文贺喊道,只见莫奇扶起韩娱,对韩娱说了些什么,韩娱站莫奇对面一动不动。莫奇跪下说:“世间之恩,莫过知遇之恩,我的新娘,和我相识相知,相爱。为了我的前途,他忍气吞声,把青春留给了一件服饰店,在夫妻对拜这一拜之前,我拜全天下为亲人、恋人、爱人付出的有心人。”莫奇说着,又磕三个响头。磕完后,韩娱和莫奇才夫妻对拜。

  拜完后,殡仪馆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记者蜂拥而入,问韩娱:“你对你身边这个男人有什么感觉呢?”

  韩娱笑着说:“一个字‘好’,两个字‘很好’,三个字‘非常好’。”

  记者问莫奇怎么看待爱情的,莫奇回答道:“恩和爱是一对孪生兄妹,既有爱情又有亲情,把爱当成感恩,就像我和我的妻子。”

  记者问莫安平怎么看待这场婚礼,莫安平在镜头前揉了揉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超凡脱俗!”莫安平暗自庆幸当年老师批评的词用上了。

  记者问莫良此时此刻的感受,平日里善言的莫良笑着只说了一个“美”字。

  月季和良嫂不会说,记者逼问的实在没办法时,他们在镜头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原以为没有人来参加的婚礼竟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大约晚上七点多莫奇和家人才抽身去HH饭店吃了晚饭,九点多回到家里,安排父母、叔婶和莫童睡下后。莫奇和韩娱才回到房间……

  2008年的一个傍晚,莫奇和韩娱带着一岁的儿子去殡仪馆时,不见烟囱里冒烟,于是他们好奇地问周围的人,周围的人说是这块要建立商业区,估计LL殡仪馆要拆迁,听到这一消息,韩娱万分沮丧,莫奇看透了韩娱的心思,就去投标,运用一些合法公关手段竟来了LL殡仪馆场地。

  2009年开始建设,据了解到2012年竣工,按照莫奇规划,第一层开设娱乐场所,为年轻的恋人提供感情实训基地,名字就叫“爱情殡仪馆”。

  第二层开设敬老院和老年健体中心,专门为孤寡老人服务。

  第三层以上开设孤儿院和孤儿教育场所。

  让我们期盼2012的到来,盼“望爱情殡仪馆”的开设,也让我们祝好人一生平安……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此作品谨献给我敬爱的同龄人,我亲爱的兄弟姐妹。

  故事中的第一、第二、第三曾是我对社会的责任和我未来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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