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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受命危难间

来源:  作者:王晓军  发布时间:2009-06-05  点击量:

 

 

一道紧急军令将刘沪调往陕西延州(今陕西延安),被任命为安定寨寨主。安定寨地处宋夏边陲,是西夏从北部进入宋境的必经之地,被誉为“三秦锁钥”,“五路襟咽”,素有“塞上咽喉”之称。此时正是宋夏交恶之际,党项人元昊在兴州(今宁夏银川)自立为王,经常派出部队进入侵扰,边关上狼烟四起,战争一触即发。刘沪到了安定寨后,日夜操练兵马,筑城固寨,防范夏军入侵。

却说朔方重镇兴州,座落在贺兰山麓黄河东岸,襟山带河,四塞险固,沃野平畴,草木茂盛。此时已进入二月,天气虽然仍很寒冷,兴州城内却是一片繁荣景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一队人马从大街上招摇而过,队伍的前面,两名衣着华丽的骑兵手执彩旗开道,左右百余名装备精良的骑兵排成两列整齐的护卫队,后有侍卫步卒张青色伞盖相随,中间簇拥着一个英俊青年。只见他身材颀长,面如满玉,鼻梁高挺,目光炯炯,身穿白色长袖衣,头戴黑色王冠,身佩宝剑,胯下骑着一匹骏马,显示出赫赫不凡的身份。街上行人看见这个青年,都纷纷停住脚步,振臂高呼:“大王!大王!”

这个傲气十足的英俊青年就是刚刚称王的大夏国主元昊。

    元昊的身世,还得从头说起。党项人本是古羌人的一支,原为黄河九曲之地的游牧部落。唐贞观初年,党项拓跋部的酋长拓跋赤辞归附了唐朝,太宗任命他为西戎州都督,并赐姓李。唐朝末年,党项平夏部首领拓跋思恭参与镇压黄巢起义,因作战有功被任命为定难军节度使,封爵夏国公,再赐李姓。自此党项人便有了银、夏、绥、宥、静这五州作为根据地。到了北宋初建,节度使李彝兴接连出兵助宋讨伐北汉,自李彝兴开始,子光睿、孙继筠皆无愧大宋,谨慎朝贡、兴兵助战,宋朝也让他们统管自己原先所辖的州县,对他们加官晋爵,世代沿袭。李继筠死后,党项内部因承袭问题发生内讧。新任定难军节度使李继捧被迫向宋朝献出经营了三百年的定难五州之地,率领族人迁到京师居住。宋太宗赐他赵姓,名保忠。李继捧的族弟李继迁却召集弟弟继冲和亲信张浦等人商议对策,逃到了党项人聚居的地斤泽,图谋聚族起事。在族人面前,他拿出了远祖拓跋思忠的画像来号召党项族人,抗宋自立。从太平兴国七年(公元982年)到雍熙三年(公元986年),李继迁在打了无数败仗后,便派亲信与辽国结盟,并要求结成姻亲关系,共同抗击大宋。当时宋、辽连年征战,辽圣宗隆绪便把宗室的义成公主嫁给了继迁,并授他定难军节度使、银夏绥宥等州观察使。然而已经归附宋朝的继捧,谋招继迁归宋,便赐以金银财物,又向太宗上书谎称继迁已悔过归诚,请赐官职。太宗乃赐继迁国姓赵,改名保吉,并授其为夏州刺史、充洛苑使。诈降的继迁借机招兵买马,养精蓄锐,乘宋、辽交战两败俱伤之际,攻战了兴州,雄踞一方。

元昊出生时,他的爷爷继迁刚刚去世,其父德明进表依附宋朝,俯首称臣。宋真宗赐他赵姓,封他为定难军节度使,进爵西平王,每年赐给大批银绢,宋夏保持了和平睦邻关系。

    少年时代的元昊,非常喜欢读书,对兵书更是手不释卷,专心研读,尤其倾心于治国安邦的律法著作,一向善于思索、谋划,对事物往往有独到的见解。当时,宋朝西北边帅曹玮久闻其名,派人偷偷地画了元昊的像,见其状貌,曹玮失声惊叹道:“真英物也!”

    元昊成人后,对于先辈称臣于宋,特别是依赖宋朝的恩赐而改变本民族的生活习惯十分不满,多次劝父亲德明不必再臣服宋朝,德明只道他是年轻气盛,不予理会。这天,元昊围猎归来,见宋朝使臣来到兴州,父亲德明奴颜婢膝地陪同,心中十分恼怒,见了宋使连招呼也不打,径直回到自己的府中,让德明非常难堪,忙不迭地向宋使道歉。

    送走宋使后,德明十分恼怒,命手下将元昊叫来,准备好好教训一顿。元昊来到王府,没等父亲开口,他先怒气冲冲地问道:“父亲,你也是一个堂堂的王爷,为什么要对这些宋人如此低三下四?”

    德明一怔,没想到元昊会这么问他,便道:“我们是大宋的属国,是大宋的臣民,我们之所以能够这样衣食无忧,都是因为朝廷的恩赐啊!”

    元昊道:“宋朝的赏赐,只够我们自己享用,可是党项部落众多,财用不足,物资贫乏,你一旦失去了大家的支持,或遭受大宋的久困,莫说守住自己的地盘了,就是死也找不到葬身之地啊?我看不如利用资财,招养各部族,令其习练弓矢,随听招唤。若如此,小则可以四行征讨,大则可以侵夺封疆,上下丰盈,这才是我们要图谋的大计啊!”

    德明不以为然地说:“由于连年用兵,我们早已兵疲民乏,这三十年来衣丰食足,都是承蒙宋朝的恩惠,怎么能够背叛他们呢?”

    元昊慨然驳斥道:“衣物乃皮毛之事,满足于放牧牛羊,我们只能永远是游牧之人。英雄生于世间,当以王霸天下为己任,怎能只求满足于衣食呢?”

    话语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不由得让德明暗自吃惊。

德明见儿子志向远大,心中暗暗高兴,故意反问:“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元昊早已成竹在胸,侃侃而谈:“甘州回鹘和西凉吐蕃,都是宋朝得以联络而挟制我们的盟友,要使我们的政权得以巩固,对辽应继续通姻结盟,以求应援;对宋则东守西攻,先占取河西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再伺机进攻陕西,图谋中原。”

德明大喜,拍着元昊的肩膀说:“好儿子,复兴我们党项族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原来德明也是因为连年征战,国力贫乏,只好委求全,上表归附宋朝,表面上非常顺从,实际上却韬光养晦,等待时机。见儿子有如此雄心壮志,德明自然是大喜过望,便同意了元昊的策略,并将军事大权交由元昊执掌。天圣六年(公元1028年),二十四岁的元昊率兵西攻,先后攻下甘州、沙州、肃州、凉州,尽取河西之地。

 

 

明道元年(公元1032年)十月,德明病逝后,元昊以太子的合法身份,凭借自己的军事才干和显赫的战功,取得了党项政权的最高统治权。此时,元昊所控制的领土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方二万余里,形成了与宋、辽三足鼎立的局面。

元昊继位后,为了强化民族意识,增强党项族内部的团结,争取贵族上层和广大党项部落人民的支持,以鲜卑拓拔为祖宗。为了怀念祖先,保持旧俗,他率先自秃其发,剃光头,并穿耳戴重环饰,以示区别。同时强令党项部族人一律“秃发”,且限期三日,有不服从者,任何人都可以处死他。一时间,党项民众争相秃发。

在军事上,他改定了新的军制,以本族党项人为“族内兵”,以被俘汉人中挑选勇敢善战者编成的“撞令郎”为“族外兵”。又仿照宋朝“厢”、“军”的设置,以黄河为界,左厢神勇军司驻弥陀洞,祥祐军司驻石州,嘉宁军司驻宥州,静塞军司驻韦州,西寿保泰军司驻柔狼山北,卓啰和南军司驻黄河北岸;右厢朝顺军司驻克夷门,甘州甘肃军司驻甘州,瓜州西平军司驻瓜州,黑水镇燕军司驻兀剌海城,白马强镇军司驻盐州,黑山威福军司驻汉居延故城,全国共分为十二个监军司,分驻各地,而以党项人长官。还建置了新的兵种,“铁鹞子”是西夏最著名的重骑兵,战斗力极强,装备极其精良,乘善马、披重甲,作战时锁于马上,虽死不坠,除日常作近卫军仪仗外,战时更是冲锋陷阵的“前军”;“卫戍军”则是由党项贵胄子弟中挑选能骑善射者组成的轮番宿卫的军队,号“御园内六班直”;此外,还有“陟立旋风炮于骆驼鞍,纵石如拳”,作为炮兵部队使用的“泼喜军”;负责在战争中专事俘掠驱口的“擒生军”。形成了以步兵、骑兵为主,辅以炮兵、“擒生军”,侍卫亲军诸军多兵种合成的虎狼之师。

元宝元年(公元1038年)十月,三十四岁的元昊在亲信大臣野利仁荣、杨守素等人的拥戴下,正式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国号称大夏。元昊称帝后,派使者上表要求宋朝承认他所建立的西夏国家。使臣来到开封,将表章送达朝廷,仁宗一看,上面写道:

 

“臣祖宗本出帝胄,当东晋之末运,创后魏之初基。远祖思恭,当唐季率兵拯难,受封赐姓。祖继迁,心知兵要,手握乾符,大举义旗,悉降诸部,临河五郡,不旋踵而归,沿边七州,悉差肩而克。父德明,嗣奉世基,勉从朝命。真王之号,夙感于颁宣,尺土之封,显蒙于割裂。臣偶以狂斐,制小蕃文字,改大汉衣冠,衣冠既就,文字既行,礼乐既张,器用既备。吐蕃、塔塔,张掖、交河,莫不从伏。称王则不喜,朝帝则是从,幅辏屡期,山呼齐举,伏愿一垓之土地,建为万乘之邦家,于是再让靡遑,群集又迫。事不得已,显而行之,遂以十月十一日,郊坛备礼,为始祖始文本武兴法建礼仁孝皇帝,国称大夏,年号天授。伏望皇帝陛下,睿哲成人,宽慈及物,许以西郊之地,册号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敦欢好。鱼来雁往,任传邻国之音,地久天长,永镇边方之患。

至诚沥恳,仰俟帝谕,谨遣使臣奉表以闻!”

 

宋仁宗见元昊要和自己分庭抗礼,勃然大怒,下诏削去元昊西平王爵位,将他从宗室的名册中剔除出去,并在边境上张贴告示,召募人捉拿元昊,如果谁砍下他的头颅献上,即封为定难节度使;命令陕西河东沿边界过去与西夏进行互市的地方,全部禁止交易,关闭市场。元昊闻讯正中下怀,决心以此为借口大举进攻宋朝,给宋仁宗点颜色看看。

年轻的元昊深知要和宋朝这样一个大国较量,光靠党项族那些人的马上功夫是根本不行的。于是他广纳贤才,特别注意招揽从宋朝投奔过来的文臣武将和失意知识分子,将他们或任为公卿,或授以将帅,替自己出谋划策,冲锋陷阵,一时间收揽了不人才。

这天,元昊正在宫廷和大臣们议事,城中巡逻的将官前来报告:“启禀陛下,有两个书生打扮的宋人,在酒楼上饮酒闹事,言语中对陛下甚为不恭。”

元昊一听,怒道:“那里来的狂徒,如此大胆,他们现在何处?”

“已将他们押在宫门外。”

“带进来,本王要看看他们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武士们将两个衣衫褴褛、故作痴狂的青年押了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瘦削,文质彬彬;一个结实魁梧,神采奕奕。两人见了元昊,立而不跪,傲气十足。

    元昊见二人虽然衣衫不整,却气宇轩昂,知道绝非等闲之辈,心中已有了几分爱惜,为了挫伤一下他们的锐气,便喝问道:“大胆狂徒,姓甚名谁,来自何处?见了本王为何不拜?”

    高个青年将头一扬,傲然答道:“我名张元,他叫吴昊,听说陛下思贤若渴,特意前来投奔,不想陛下竟是叶公好龙,看来我们明珠暗投,不拜也罢。”

    元昊闻言大怒:“你们二人既然来到夏国,就应该知道礼数,却故意以名讳相犯, 难道真的就不怕本王砍了你们的头么?”

    张元毫无惧色地反问:“大王连姓什么都不理会,还有必要理会我们叫什么吗?”

    此时元昊还用的是宋朝所赐的赵姓,这一句话竟问得他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心中暗惊此人的机智,怒气顿时消了几分,便自找台阶,问道:“二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拿本王的姓名消遣吗?”

    张元察颜观色,知道元昊心念已动,立即缓和口气:“小人岂敢如此大胆,只是近闻陛下登基,特来献上一封厚礼。”

    元昊见他们两手空空,不屑地说:“我夏国物华天宝,应有尽有,希罕你的什么宝贝?”

    张元笑道:“大王不要推辞,请借宝墨一用。”

    元昊令手下将笔墨递给张元,张元在手心写了几个字,伸到元昊面前,道:“我们送给陛下的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美女锦帛,而是这个。”

    元昊一看,心中欢喜,立即亲自下堂替他们解开绳索,赐坐上茶,细问详情。

    原来,这两人是陕西华阴县人,一个叫张源,一个叫吴浩,都胸怀大志,性情豪放,颇有才华,常做一些行侠仗义之事。两人也像其他许多知识分子一样,本想十年面壁寒窗,一步一步地经过科举考试,走学而优则仕的道路。但他们在考场上却一再碰壁,屡试不第,心中积满了怨气,经常借酒消愁。时值元昊图谋称帝建国,宋朝西北边防吃紧,二人决定弃笔从戎,投奔到宋边帅大营,谋个一官半职,报效国家。谁知当他们风餐露宿、风尘仆仆来到边帅驻地时,边帅虽然召见了他们,但在是否留用问题上却犹豫不决。两人见此情景,一气之下,不辞而别,来到西夏。为了引人注目,他们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张元、吴昊,故意在一家酒楼上狂饮胡闹,并在墙上大书:“张元、吴昊,来饮此楼!”酒家见有“元、昊”二字,不敢慢怠,立即报告巡逻的士兵,将他们抓获。

    经过一番交谈,元昊发现二人果然满腹经纶,有雄才大略,便暗地派人将他们的家眷接到州妥善安置,使他们死心塌地为自己出力。张元、吴昊见元昊对他们礼贤下士,心中感激,为报知遇之恩,便倾尽平生所学,日夜为元昊谋划,并用前秦苻坚等人争雄称霸的故事游说元昊,劝其进攻大宋。元昊早有入侵宋朝之心,得到张元、吴昊更是如虎添翼,于是任命张元为宰相,授吴昊为大将军。在张元、吴昊的鼎力相助下,元昊精心策划了自己称帝以来对宋的首次战争。

      

                  

          

在西夏南部边界与宋毗连之地,有一条横山山脉,自东北向西南方向延伸。在东到麟州(今陕西神木)、府州(今陕西府谷),西至原州(今甘肃镇原)、渭州(今甘肃平凉)2000余里的边境线上,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宋夏分界线,称为“山界”。元昊称帝后,宋夏两国沿横山一线积极布防,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张元、吴昊献给元昊的“厚礼”,其实就是宋朝在西北边界的军事布防地图。在张元、吴昊的策划下,狡猾的元昊决定从延州一带进军宋朝。因为在陕西环州(今甘肃环县)、庆州一带,宋兵边寨排列甚密,且有宿将刘平、赵振等把守,况且路径不熟悉,很难打开缺口;泾州、原州一带,壁垒坚固,屯兵颇多,尤其是戍守这一带的蕃部弓箭手,骁勇善战,以此为突破口,也难稳操胜券。至于熙州(今甘肃临洮)、河州(今甘肃临夏)一带,吐蕃首领已与宋朝结成联盟,派出重兵把守,牵制西夏。唯有陕西鄜州(今陕西富县)、延州一带,地域宽阔,寨棚疏少,又无宿将精卒,加上延州知州范雍怯懦无谋,延州外围金明寨守将都巡检李士彬贪暴愚顽,部下怨声载道,是西夏进攻宋朝最理想的突破口。

    对于同宋的第一次大战,元昊慎之又慎。在大举进犯之前,他诈计百出,进行充分的试探和准备,首先选定的目标是金明寨。金明寨是延州北部门户,周围有36寨互为依托。守将李士彬本为当地党项族首领,作战勇猛无比,麾下有近10万精兵,延州人称他为“铁壁相公。” 元昊知道对士彬不易力取,所以想出了一条反间计。

  宋宝元二年三月的一天,金明寨巡逻的士兵在路旁捡到了一个包袱,里面装有锦袍金带和一封元昊写给李士彬的信。书信被宋军交与鄜延副都部署夏元亨,夏元亨打开一看,是元昊亲笔写给金明寨寨主李士彬的,约定与李士彬共同叛宋。诸将都怀疑李士彬。夏元亨却哈哈大笑,说:“这是分明是元昊使的离间计,士彬与羌人有世仇,如果有私约,互通馈赠,一定是秘密进行的,怎么会让众人都知道呢?”当即召来李士彬一同饮酒,进行安抚,士彬感动的痛哭流涕。过了几天,李士彬带人袭击了夏兵营帐,斩杀了一员大将,将其头颅割下,挑回寨中,表示自己的忠诚。

   一计不成,狡诈的元昊又生一计。他知道范雍刚愎自用,妄自尊大,便又派遣党项部族向宋军诈降。向范雍禀报了情况,请求将这些人迁徙到南方安置。范雍不以为然地说:“迁徙南方安置的人员,一般都是战败的俘虏,这些人是主动来归附我们的,一定不能够慢怠他们,以免失去民心。”命令归降的人都隶属李士彬部下,并厚赏金帛,一时投降的人越来越多,李士彬只好把他们分散安置在各个营寨。

    元昊见诈降成功,又命夏军将士在同李士彬的部队相遇时,都要不战而退,并且散布说:“我们一听到铁壁相公的大名,早就魂飞胆破了,哪里还敢跟你们作战。”

    李士彬听到这些话后更加得意骄横,对待部下也逐渐严酷起来,士卒们积怨很多。

    元昊得到情报后,又暗中用金钱、官爵诱惑这些士兵和他们的寨主,李士彬的许多部下都接受了,而他自己却蒙在鼓里。

    为进一步麻痹宋方将帅,在退兵之后,元昊又派衙校贺真往延州诈降,称愿改过归命。范雍正在为夏军将要进攻延州的传言惶惧不安、手足无措,得知此事大喜过望,立即上奏朝廷,厚赏贺真,不再用心防备,并派贺真回去说服元昊投降。岂料贺真在归途中,又到金明寨秘密联络已投降李士彬的部族,准备内应。

  康定元年(公元1040年)正月,在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元昊用猝不及防的突击战术,率10万大军包围金明寨,并发起猛攻。原来诈降的士兵,群起响应。李士彬闻知,急忙披挂准备迎敌,向左右索取马匹,随从牵来一匹弱马给士彬,使其无法冲出包围,被内应擒拿后送给元昊,其子李怀宝战死。

  元昊一举攻破陕北军事要塞金明寨,得到李士彬所属党项族士兵数万人。于是乘胜南下,包围延州及塞门、安远等寨。这时,范雍惊慌失措,一面下令闭门坚守,一面派人四出调兵。

    此时正是满山积雪,河谷冰封的季节。夏军在延州郊外安营扎寨,以小股部队佯攻延州城。鄜延副都部署石元孙领兵在外,守延州城的只有铃辖内侍卢守勤及部下数百人。卢守勤见夏军攻城甚急,哭诉于范雍,请求派都监李康伯去向元昊求和。李康伯则死不肯行。范雍无奈,只好急召鄜延副总管刘平率兵来援。在此之前,范雍在得知夏军自塞门大举进犯之后,曾令在庆州的刘平与驻守在保安的石元孙合兵救塞门寨。

  刘平率军3000余人,于自庆州出发,行军四天,至保安与石元孙会兵后急奔塞门寨。中途,忽然又接到范雍的命令,要他们回师救延州。刘平刚直任侠,性急胆大,武功超群,平时就很轻视夏军,接到命令后率疲劳之师昼夜倍道兼行赶赴延州。结果在三川口(今陕西安塞县境内)陷入了夏军的包围圈,经过一天的激战,宋军伤的伤,逃的逃,溃不成军,刘平与石元孙被俘,宋全军覆没。

 

                         

 

  元昊在三川口全歼刘平、石元孙部之后,立即集中兵力围攻延州。知州范雍见援军被歼,孤城难守,惊惶失措,在绝望中跑到庙里求神庇佑,并派人向安定、宁远、永平等几个边关寨主求援。

刘沪等人接到命令后,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宁远寨主张益听说延州被围,刘平被俘,义愤填膺,立即要召集人马赶赴延州解围,

永平寨主吴运却道:“敌军士气旺盛,我军兵少将寡,如果直赴延州解围,无异于飞娥投火。”

张益怒道:“义士赴人之难,赴汤蹈火如履平地,何况这是国家大事,难道我们能袖手旁观?”

    众人吵吵嚷嚷,莫衷一是,唯独刘沪沉默不语张益知道他遇事沉稳,心事缜密,便道:“刘寨主,你可有破敌之策?”

     刘沪见大家期待的目光都投向自己,便缓缓道:“夏军来势凶猛我们几个寨子的人马加起来,也不足万人,如果直赴延州解围,的确是以卵击石,倒不如趁夏军已倾巢出动,后方空虚,我们深入夏境袭击元昊老巢,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必然要退兵防守,延州之围自然可解。”

    众人闻言大喜,齐声赞道:“此计甚妙。”

    于是聚集人马由刘沪率领,深入夏境一路攻城掠寨,接连攻克了十二个营寨

    恰逢天降大雪,寒气袭人,延州被围了七日还没有攻下,夏军士兵疲惫不堪,无心再战。元昊闻知刘沪等进入夏境,急忙下令撤军。

    刘沪接连攻占了十二个营寨,等听说延州之围已解,便也撤兵回防。